第 五 卷 第 一 章 語撼昆侖(第2/4頁)

“血邪劍,沒想到你就是血邪劍的主人,枉你以正派自居,竟然用如此邪惡的劍,真令人不恥。”淩海有些驚異地道。

無塵子的臉色有些難堪。因為這把劍,也因為滅塵子這個人莽撞得不可理喻,人們開始有些擔心趙乘風。

滅塵子的氣勢一變,雙劍同使,人似乎有些瘋狂,讓酒店裏的江湖好漢們大吃一驚。當然也有很多人聽說過這血邪劍的來歷,對滅塵子也大為不齒,對趙乘風也更為擔心,這一柄魔劍往往會給人帶來很意外的邪惡力量,有時甚至可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使握劍之人發揮最大的威力。

趙乘風的臉色有些難堪,並不是對“血邪劍”的畏懼,更不是被滅塵子的氣勢壓倒,而是為有這樣的一位師叔而感到心冷,為昆侖派感到心痛,也堅定了他要除掉這位師叔的決心,於是他的劍式變了。

劍鋒回繞,劍柄後抽,劍身整個便橫成一道一字。在空中平平地推將了出去。劍身有些顫動,每一次的振幅似乎都不一樣,也便使平推的劍身翻起一浪一浪的波濤,又似有一縷縷水氣從劍身上散發出來,使那血腥之氣變淡了很多,而趙乘風的腳步也快得踩出一隊的腳影,他雖只有一人,可是卻擁有一隊排列得比較亂的人影。

這一劍不再是狂暴,而是很平和,很溫柔,很飄突,似是雲兒,似是浪兒,這中間如暴風雨的轉變,很自然,很柔和,沒有一絲跡象,沒有半點痕跡,甚至沒有半分征兆,就突然地由夏天一下子回到了春天。

昆侖派的弟子們有些迷茫,就因為這一劍,他們的眼中盡是敬慕。這是他們的大師兄,也是他們昆侖的驕傲,他們看出這一劍似是昆侖劍法中的“一線天”,卻又覺得有一點不象,但可以肯定以前從沒有人將“一線天”的招式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連上任掌門或許也會自嘆弗如。無塵子也很驚異,趙乘風這一劍的確是昆侖劍法中比較普通的一招守式“一線天”,可是由趙乘風使出來竟完全不是那回事。“一線天”是一招威霸的守勢,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猛。其精神宗旨便是“猛、狠、快”,有大山的精神,有深谷的意境,有秘洞的韻味。而趙乘風這一招“一線天”卻非以“猛、狠”見長,而竟是如此輕柔,就如海浪吻沙一般輕柔,這一劍的宗旨竟是“突、快、靈、輕、柔、”,不僅有大山的精神,有深谷的意境,有秘洞的韻味,還有大海的情趣,有海浪的溫柔,有浮雲的莫測,還有礁石的沉穩。

這是昆侖劍法自創派以來,從來沒有人達到的境界,從來沒有人去想的境界,這也就是使昆侖劍法發展有些停滯的原因。但趙乘風卻是武學之奇才,在一次到海邊遊玩之時,竟讓他在海天一線之間悟出了“一線天”的修改意境。如今,他果然沒有讓眾人失望,居然使出了這融匯大海和大山之神韻的一劍。無塵子有些感動,有些傷心,有些欣喜,有些想流淚的感覺。

淩海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很難覺察出來的微笑,他在為滅塵子嘆息,他在為趙乘風高興,為昆侖派高興。而滅塵子卻大驚,不僅驚而且懼。趙乘風的武功境界居然比他還要高,怎叫他不驚?而且趙乘風的劍勢如此博大浩瀚,怎叫他不懼?滅塵子絕不是一個庸手,他手中有劍,劍便是資本,他的劍式也和趙乘風差不多,也是風雷滾滾,血芒暴射。那是一把邪惡的劍,邪惡得有點讓人心驚的劍。還有一把劍,一把比較普通的劍,兩柄劍同時使用,這是滅塵子引以為傲的資本。十年前,他便可以分心兩用,同時使出兩種劍法來。再經過十年,他又創出雙劍同使的絕技,頓令江湖為之失色,更讓昆侖三子之名在江湖中聲名大振。可是今天卻對一名晚輩弟子動用了這十幾年苦心創出的絕技。

血芒暴射,白芒翻騰,兩柄劍織成一顆巨大的彩球,一顆似天上流星般的彩球,帶著隕石下墜的力量和速度向趙乘風的“一線天”撞去。

“一線天”被趙乘風改變後,再不止是守勢,而已是最溫柔的攻勢,也是最堅韌的守勢。

猶如大海,它可以吐噬任何東西,雖然會被擊得浪花四濺,可卻對自己無所損傷。

巨大彩色的“隕石”撞入白茫茫的一片劍芒之中,一陣銳耳的金鐵交擊之聲,一陣陣劍氣“噝噝”之聲傳了出來。

白芒四散湧動,而彩色的隕石也被這茫茫的白芒完全吞沒,“錚錚……叮叮……”之聲愈來愈密,滅塵子和趙乘風的身影在白芒中不斷地翻騰,四周的石子、沙土樹葉全都繞著白芒不斷地飛旋。突然一陣陣陰寒之氣從白芒之中飛散而出,坐在酒店裏的江湖人士不免都感到心底有些發涼,但他們睜大了一雙眼睛,除少數幾個人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清趙乘風和滅塵子相鬥時用的是什麽招式,出劍的角度,更不用說欣賞其精妙之處了。但他們也知道,這一場比鬥的驚險程度便如在雪崩之下飛逃一般,稍微一點沒注意,或慢一步都會葬身於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