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 一 章 刀映虛容

這是一張連他自己也不認識的臉,不由得一伸手向臉上一摸,在刀面上清晰映出他那輕悠的動作,心頭不由駭了一跳,又以刀面從各個不同的方位照了照,竟發現不了面具與皮膚的間隔線,這是一張近乎透明的面具,臉上的紅潤仍可以透過面具,清晰地看到,甚至面具下的每一個動作表情也能夠清楚地顯了出來,臉上的確多了幾分書生意氣,眉清目秀,也不失是個英俊文雅的青年,但的確已掩住了臉上特異的魅力,只是眼神依然狂熱無比,充滿了邪異的挑逗性和誘惑力。

林峰不由贊道:“世間竟會有如此妙手,居然能夠制出如此奇物,不知這可是聖者傑作否?”

聖者苦笑了笑道:“我哪有這個本領,這是一位已故高人的傑作。”

“哪位高人,可是前朝三司使沈括沈大人?”花雅蘭若有所思地道。

“聖姑果然眼力過人,我與沈大人曾有過很深的交情,我最佩服他學究天人,可惜故人已往,想當年,沈大人的醫學、蔔算、音樂、律歷、方志、天文之學,無所不通,皆有所論諸,一時,世間罕有其匹,曾著易、禮、樂、春秋、儀注、刑法、地理、儒家、農家、小說家、歷算、兵書、雜藝、醫生、別集、總集、文史等十七類,在雜藝中便有關於易容之術和一些世間小巧的奇術,真可謂當世第一人!”聖者範正忠神往無比地道。

“啊!”林峰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道:“想不到沈大人竟有如此博學,我曾在小的時候,聽到人講過這位曾與什麽西夏國在水樂城與西夏軍隊打仗,後來卻被打敗了。”

範正忠似責怪地望了林峰一眼道:“你只知道其一而不知其二,元豐三年時沈大人知延州,又兼任麈延路經略安撫使,成一軍統帥,在與西夏對抗中屢立大功,並升為龍圖閣直學士,而永樂城之戰,全因欽差徐禧的錯誤,才會有那次之失。”

林峰心頭暗道:自己身為一軍主帥,怎受一個欽差擺布,難道不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嗎?不過,仍不禁對沈括敬佩不己。要知一個人從國家大事到生活小事,從天文地理到江湖雜耍無所不知的地步,那幾乎是不可能,但沈括卻能夠做到,而且做到盡善盡美,豈不讓人心服,於是真誠地道:“天下間竟有如此奇人,真是叫我開了眼界!”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人導事多不勝數,沈大人的一身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在千軍萬馬中沖殺的那種境況才真讓人激動呢!”範正忠感嘆道。

“想來聖者的易容之術也定是高深得很,不知可否教一教屬下,屬下倒想學得很。”林峰知道範正忠對自己很有好感,故毫不避忌地向他請教。

範正忠對年輕一代的確是很關心,對本教弟子。當然是希望能多出幾個人才,可是很少有人敢於口找他請教,而林峰本身身份絕高,可此刻卻如此誠懇地求教,當然是大給他面子,同時也想到了林峰本身這麽年輕就有如此成就。定是聰慧過人,若能有這樣的人將自己的武功發揚光大。豈不更是大快人心,不由得高興地道:“既然副總管想學,本聖當然不會藏私,只是我在這裏呆的時間並不多,不如把這本沈大人所著的《雜藝》手抄本給你吧,以你的資質,相信定會領悟其中的精微之處,也願副總管能將沈大人的著作發揚光大”

“還不謝謝聖者。”花雅蘭立刻歡快地提醒林峰道,心中的歡喜當真是不可以言語,沒想到林峰居然這麽快便能夠和範正忠的關系拉得這麽近,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

林峰一見聖者又從懷中掏出一書,心頭不由大為感激,想不到這老者面冷心熱,對他如此之好,豈有不感激之理,這一次倒是真心誠意地感激地道:“聖者如此愛護林峰,林峰定會不負聖者厚望。”說著恭恭敬敬地接過《雜藝》。

這下連柳良明都有些眼紅,鄭華發更不用說,柳良明不禁幹笑一聲道:“恭喜副總管得此奇書,他日之成就定會在本堂主之上!”

林峰一聽哪還不明柳良明的意思,忙假意恭敬地道:“林峰哪能和堂主相比,我今日能得聖者的關愛,只是全仗教主和聖姑的洪澤,亦只是為更好地和堂主相配合而已!”

花雅蘭也打圓場道:“師兄這話就說得不大對了,副總管怎麽可能超過你呢。想我爹,難道不是學究天人嗎?只要一出關,你豈不就會武功更上數層樓,就不相信我爹一個大活人就比不過沈括一部書。”

柳良明一聽,不由得也釋然,不禁自責道:“對對,是我說錯話了,師妹責怪的是。”

一副甘願受罰之相。

林峰不禁在心中暗鄙,只是不露於形色而已,不過鄭華發卻心中怨恨不已,林峰當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