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 七 章 天地雙妖(第3/4頁)

就在河對岸的幾棵枯柳下,停泊著一張大竹筏,一位艄公正低著頭抽旱煙,聽到林峰的呼喊,立刻昂了昂頭,眼睛在河面上掃了一下,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應了聲道:“哦,就來了!”

林峰一躍,翻下馬背;望了望河中串串翻起的白浪,不由得撿了塊石頭,“呼”地一聲拋入清清的河水之中,濺起串串水珠。

“水並不深,唉,可惜天冷了點,否則遊他媽的一趟,倒是舒爽得很。”林峰喟嘆一聲道,不由得想起與小順子等人在河裏摸魚的那種場景,不由得微微一笑。

林峰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咕咕”地猛灌兩口,然後舔了舔舌頭,望了望那破浪而來的大竹筏。

這種樣子的竹筏林峰倒是也看見過,只適於河水不太深的水面,這種竹筏是以整棵大竹子,砍下之後,刮去表面的青皮,然後在每一節之上都鉆上一個小孔,以火烤將竹梢變成彎曲之狀,而竹子之汁也全部烤幹,變得異常輕,再以方木繩子將之綁紮緊,一棵一棵的竹子並排而紮,其浮力大增,一棵大竹子幾乎可以載上一百斤重的東西,若用並排十幾根便是一張很好的大竹筏,不過其有一個缺點,便是太輕,不適宜在深水、急流中行走;更不能在河道有很多礁石的地方行駛,這些竹子很輕,也易破碎,一個不好,全給撞成粉碎就糟了,而且使用壽命也不很長,不過這一段河面倒是比較適合竹筏的生存。

“天氣冷不冷呀?”林峰向那逐漸靠近的艄公高聲問道。

“那還用說,我的手指都快凍斷了,真是難過得要命。”艄公揚了揚頭高聲應道。

“哈哈,你這竹筏還是新紮的哦!”林峰望了望那昂著頭向這邊岸上靠來的竹筏笑道。

“嗯,這個時候不多搞幾張筏子,到了春天,竹子又開始長了,再砍就有些不劃算了。”艄公把手中的竹篙向筏尾連插幾下;笑應道。

林峰望著艄公手中的那根粗竹篙,有些都曲成弓狀;笑道:“幹這一行,的確很辛苦,這麽大年紀了,還要靠這根竹篙生活。”

“有什麽辦法呢,幹哪一行都很辛苦,不過再幹幾天也該退休啦,讓兒子來接管這根篙子,現在只不過是想讓他多享受幾天快活而已。”老艄公也笑應道。

“原來如此!”林峰也不禁笑道。

“嘩!嘩!”老艄公的粗竹篙立刻在水中急撐了兩下,把竹筏小心翼翼地靠在岸邊,再‘嘩”地一聲把竹篙順著一根突出的方木插入水中,以把竹筏定住,才打量了林峰一眼。

“看老人家,在這條河上擺渡了很多年吧?”林峰拍了拍正搖頭晃腦的黑炭隨口問道。

“嗯,是有很多年了,我都記不清有多少年了,你看那棵大柳樹,我第一次擺渡之時,便栽下了它,而現在它都那麽高,那麽粗了。”老人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柳樹努了努嘴。

“怪不得手法這麽熟練!”林峰恍然地道。

“公子對竹筏也有所了解嗎?”老艄公驚奇地問道。

“兒時好玩耍,在河中遊泳之時曾纏著家鄉的那位老先生教我們試撐,因此對竹筏我也略知一二。”林峰很坦然地道。

老艄公眼中射出一縷復雜難明的光;笑道:“想不到以公子如此豪卓打扮之人,也會對我們這卑微擺渡有興趣。”

“哈哈,天下間有何事是卑微,又有何事是高尚呢?事有人論,公道自在人心,今天若是沒有艄公你,我可能就得望河興嘆,或許要繞過數十上百裏才行也說不定,像你們的擺渡只是叫救苦救難還差不多,怎叫卑微呢?若人人都以為擺渡卑微,那哪還有人會讓我們免受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呢!”林峰大笑道,意態豪爽之極。

老艄公也開懷地道:“多謝公子有如此一番見地,真叫老朽感動,也為所有擺渡的同行們感謝公子如此見地;這一趟就算老朽免費送公子一程好了,來,上筏。”

林峰毫不在意,見老艄公如此熱情,也不拒絕,從腰中解下酒葫蘆,伸手毫不吝嗇地遞給老艄公,豪放地道:“老人家,多謝你的好意啦,來,我請你喝口酒,熱熱身,這一趟就由我把你撐過去,讓我再重溫一下那種樂趣,算是向你老人家露一手,如何?”

老人眼中盡是歡悅,毫不客氣地接過林峰手中的酒葫蘆,蒼邁地笑道:“就依公子所說。照顧照顧你吧!”

“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

“咕咕!”老人仰起脖子灌上幾大口,然後蓋上胡蘆蓋;抹了抹胡子歡暢地道:“好酒哇,好酒,我老頭兒一生都未喝過這麽好的酒。”

林峰牽著馬踏上竹筏,聞言笑道:“這酒便是離此大約一百多裏地的朱家鎮‘天蓬客棧’所釀的‘不歸夜’,這麽近,老大也未曾去打些來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