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 二 章 金剛之軀(第2/4頁)

兩人出了房,隨手關上門,向懸空廬而去,九龍幫裏嘍羅來回走動,增加了不少的人手,雖是夜深,但到處都分外忙碌,到處刀槍明晃,燈火高懸,還有人在裝卸一尊大火炮。

柳天賜的輕功現在已是無聲而動,馭風而行,根本沒人發覺,心想:這模樣似乎有大的行動。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見懸空廬中燈光熄滅,接著窗門一開,一條肥胖的黑影向廬中飛出,飄落鏈橋上。

柳天賜一見有人,急忙閃身躲到崖邊一塊巨石後,兩人瞪大眼睛,凝神觀望。

黑影雖胖,但輕功甚高,巧如飛燕,在鏈橋上滑行,轉眼便已登岸。

月色下,只見那人身穿上財主的衣服,腰間捆著一條鋼鞭,赫然是阮星霸.兩人正要來找阮星霸,沒想到阮星霸半夜跑出來,不由大驚,從他謹慎的神態,知道定有什麽大事。

阮星霸登岸後,略停了停,張目向四周看了看,神色詭秘,然後伏腰疾行,直朝九龍山掠去。

柳天賜和白素娟心息相通,先看他去搞什麽鬼,從巨石後鉆出,背著白素娟,展開輕功,無聲無息地跟在阮星霸身後。

阮星霸時伏時行,似一縷輕煙,在九宮山飄行,翻墻躍壁,如履平地。

三人一前一後,逶迤而行,工夫不大,便來到九龍山的絕頂上,阮星霸在崖邊停住腳突然雙腿一蹲,飛身縱下崖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天賜和白素娟嚇了一跳,沒想到阮星霸有這一招,半夜跑到九龍山峰頂跳崖自盡,這可真是稀奇古怪。

柳天賜馱著白素娟躥到崖邊,探頭一看,只見那崖壁似刀削斧劈一般,直上直下,平滑如鏡,下面黑沉沉的深不見底,只隱隱傳來夜鳥淩空嗚叫之聲。

柳天賜心想:這萬丈懸崖,別說是阮星霸,就算我練成了九龍神功,跳下去,也粉身碎骨,那阮星霸跳崖自盡,有什麽事這般想不開,難道是神偷怪殺了他和歐陽雪生的兒子阮楚才傷心所至。

轉念一想,那阮星霸心黑手辣,似乎不是這等人,即便是跳崖自盡,也不必半夜偷偷摸摸的來跳,這事可真蹊蹺。

疑念一生,柳天賜放下白素娟,伏下身來,趴在崖邊,探出半個身子,瞪大能夜間視物的銳眼,凝神細望。

月光明朗,隱約可見玉帶似的大江緩緩東流,而九龍山的絕壁宛如一柄倒懸的長劍,自天而降,直直插入大地,探手摸摸,石冷壁滑,像精工巧匠精心打磨過一般,絕無可落腳的地方,心裏愈感奇怪,那阮星霸跳到哪裏去了?

白素娟小聲道:“天賜,可看到什麽?”

柳天賜道:“沒有!”

正在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明所以之時,忽然間,一陣夜風吹來,柳天賜面色一喜,他感到眼前忽然有什麽東西蕩悠一下,定神再看,這次他發現了秘密。

原來,在他伏身之處的下方三尺左右的崖壁上,懸著兩根粗如手指的細索,兩條細索相距尺余,中間有物相連,分明是一道索梯.

索梯上方嵌於石壁,直垂崖底,無人動搖時,便像兩條藤蔓,緊緊貼在石壁上,不易發覺,此時被夜風一吹,索梯輕軟,蕩動起來,才被他發現。

阮星霸肯定是順著索梯下到崖底,半夜三更到崖底於什麽,這愈發激起了柳天賜和白素娟的好奇心,背起白素娟,柳天賜道:“姐姐你抱緊我,閉上眼睛。”

說完縱身往下一跳,白素娟只感到耳邊風聲呼籲,騰雲駕霧,身子往下急墜,柳天賜在索梯上點了點,便落到崖底。

崖底是鄱陽湖的一角,沿著湖邊小徑,柳天賜見到一條小溪。

再回望九龍山,如倒懸的長劍直插雲霄,秋月高懸,疏星閃閃,心中驚悸猶在,真不敢相信自己是從上面飛下來的。

四周都是巍巍青峰,直聳入雲,不見有路可通山外,小溪寬不過數丈,在山谷中像條青蛇,緩緩而行。

溪邊怪石橫臥,雜花生樹,溪面上煙靄彌漫,山風飄蕩,古怪的是,時已仲秋,夜冷風寒,山外已見寒意,霜深露重,而這山谷中,仍是春光無限,溪水觸手尚溫,一邊草綠花紅,青松含黛,綠柏盈盈,草叢間,蟲飛蛙鳴,清波裏,遊魚戲水,誰會想到這崖底之下,有這麽一個人間仙境,世外桃源,兩人踏著月光順流而下,去找尋阮星霸。

正走前,忽聽前面有人朗聲念道:

“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白素娟一怔,這是南宋詞人柳三變的《雨霖霖》,詞調幽傷,聽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循聲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岸旁的一株古柳,泊著一葉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