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 六 章 地底迷宮(第2/4頁)

他生怕驚醒了這個睡美人,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摸她的玉臂,但覺得觸手冰涼,頓時嚇了一跳,伸出手掌在她臉前晃了晃,那眼珠兒似假的一般,凝住不動,再探她鼻息,方知這少女已早已死去,是個屍體。

心中大奇,只見她膚色紅潤,雙眼含波,怎麽會是一個死人呢?難道是阮星霸那老色鬼害死的,可她全身一絲傷痕也沒有.柳天賜將死美人抱起來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再看香案上的十幾個木匣子,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麽,伸手捧起一只木匣,木匣甚是沉重,舉到燭火仔細看了看,這木匣做得頗為精巧,外面粘裹著一層厚厚的軟錦,四角鑲嵌豐白金飾伢,心想:裏面是什麽寶貝,光這盒子就這般名貴。

打開一看,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自匣中撲出,熏得柳天賜差點嘔吐,裏面竟裝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啊呀大叫一聲,撒手扔匣。

那人頭是個須眉男子,看模樣三十余歲,頭頂長發披垂,兩腮虬須戟張,一雙豹眼瞪得老大,臉上肌肉扭曲,神情甚是恐怖,脖頸上的血尚未凝固,觸手還有余溫,似乎才割下來不久。

柳天賜只覺得全身毛發直立,寒氣攻心,心道:這阮星霸怎這般心黑手辣,將人頭割下裝在匣子裏,難道十幾個匣子中裝的都是人頭?

鼓起勇氣將十個木匣子依次次打開,果然不出所料,木匣中所放之物,盡是男人頭顱,數了數,共有二十六顆,其中有老有少,有禿頭和尚,有長發道人,有面目英俊的書生,亦有面目猙獰的粗豪大漢,但柳天賜一個也不認得。

所有的人頭,都經過藥水浸泡後,不腐爛,且人人面色栩栩如生,神情各異,有的神態安詳,有的恐懼萬端,有的怒目橫眉,有的凜然生威。

柳天賜雖見多識廣,但像這般慘烈的情景,禁不住心跳如鼓,從這些人的面相看,似乎都是武林中人,與阮星霸作對,被阮星霸殺了的人,肯定是好人,阮星霸為何要將他們頭割下來,用藥水泡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心想:這些武林正道人物肯定都是阮星霸的心頭恨,阮星霸殺了他們,還不解恨,將人頭供起來,讓自己看看,與其讓阮星霸羞辱,不如我毀了它們。

想到這裏,一掌揮過,那些木匣被他強大的勁風擊向四處橫飛。

風平浪靜之後,身邊轟隆一聲巨響,光滑平整的石壁竟裂開一條大縫,柳天賜大奇,這石室裏面還有通道,原來這些木匣子都是開門的機關。

石縫越裂越大,裏面露出一條黑洞洞的巷道,柳天賜遲疑了一下,鉆進了巷道口。

甬道寬約三尺,高約大余,雖黑暗難以見物,柳天賜藝高人膽大,徑直往前走,走了約大半個時辰,仍未見盡頭,且越來越窄,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座圓形洞窟中,便已到了盡頭。

柳天賜停了下來細看,只見洞窟四周圓壁上,有數十個洞洞,環形排列,大小模樣相同,難分難辨。

柳天賜想抽身撤回,竟連原來走的洞也分不清是哪個,只得胡亂揀了一個洞口,豈料,沒走出多遠,又進了與剛才相同的一個石窟。

原來,這洞中密布大大小小無數個石窟,便似排列著無數個蜂窩一般,洞洞相連,石窟裏陰風刺骨,寒氣逼人,石壁上長著厚厚的苔蘚,就像鋪掛了千百張絨毯,觸手處濕漉漉的,滑膩膩的。

柳天賜知道這是一個迷宮,不敢再亂闖,忽然間,身旁的一個洞窟內,傳來幾聲呻吟,柳天賜聞聲嚇了一跳,既而大喜,這石窟裏除了自己還有別人。

小心翼翼地,柳天賜循聲鉆到一個石窟裏,微弱的呻吟聲,在石室裏聽得特別清晰,只見發出呻吟聲的石窟裏有一點昏光,石壁上點著一盞昏燈,燈火如豆,飄忽不定,昏光下隱約見靠著石壁躺臥著一個人。

柳天賜上前問道:“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連問幾遍,那人動也不動,亦未出聲答話,心道:莫非是個死人?可剛才那呻吟聲是從哪裏傳來的?柳天賜不死心,摘下燈來,湊近前去,探頭一望,禁不住大叫一聲:“吳浩堂主!”

靠壁而臥的人,正是去年在潯陽樓上豪飲,後被騙到九龍幫被抓的日月神教白象堂的堂主吳浩。

燈光下,吳浩斜身而臥,身上衣衫破爛,頭上發絲蓬亂,裸露的肌膚上,遍布條條傷痕,鮮血湧流,將他染得似個血葫蘆一般。

柳天賜見狀,驚喜參半,急忙將燈放好,撲將過去,抱住吳浩,呼喚道:“吳堂主,吳堂主,你怎麽了?是不是阮星霸那小子將你打得成這樣子?又怎會躺在這裏?”

他記得他和綠鶚逃出九龍幫的石牢,那時吳浩堂主還關在石牢裏,怎會關在這裏,並被折磨成這樣子?他一向敬重吳浩是條血性漢子,不由流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