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聽濤別院(第2/2頁)

天羅女徹底被擊垮了,雙手捂住臉龐,淚水涔涔落下。

啪的一聲,宛兒將紙筆猛地拍到桌上,“你不想我這樣對你的話,就最好將我們想知道的東西乖乖地寫下來!”

一個時辰過後,宛兒微笑著拿著一張圖紙滿意地走出來,門外,莫問等人正一臉欽佩之色,但其中卻又夾雜著恐懼等復雜情感不一而足。屋內,天羅女的哭泣聲仍是清晰可聞。

夜,三更,沒有月亮,狂風呼嘯而至,正所謂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飛揚和林鈺兩人一襲黑衣,鬼魅般地出現在聽濤居裏那黑壓壓的松林裏。一閃身,兩人已是沒入林中。穿過一大片松林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松樹逐漸稀疏,但一棵棵卻是大上了許多,就連最小的也有合抱粗細。

“進三退一,逢七轉右!”飛揚輕輕地叮囑林鈺道,兩人小心翼翼地踏進林中,進三步就退上一步,連走次株松樹後立即轉向右邊,兩人眼前一花,心中一驚,陡地發現自己已是不在松林中,而是處在一片巨大的假山石林當中。兩人暗自點頭,天羅女說得不錯,這裏要不是知道機關,不論怎樣用盡心機,也是找不到的。

“左三右四,逢五直行!”

兩人此時已是信心大增,左跨三步,右跨四步,擡眼看時,不由一楞,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座假山,假山的半邊淹沒在一座池溏當中,兩人互看一眼,飛揚忽地踏前一步,直直地對著假山走了過去。不等林鈺有什麽反應,飛揚忽地就從她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大驚,幾欲驚呼出聲,半晌也不見有什麽反應,一咬牙,也是直直地向前行去,一腳踏上前去,剛剛一接觸到假山,假山忽地消失不見了,眼前一片白茫茫,向前猛沖得兩步,眼前忽然開朗,一擡眼,不由又驚又喜,飛揚正站在身前兩步之處,看著面前的一座精舍發呆。

眼前方園數百丈,密密麻麻地盡是桃樹,眼下雖然是枯枝敗葉,但可以想像當陽春三月之時,這裏桃花盛開時那種壯麗的景象。三間小小地用木板搭建起來的精舍與聽濤居中其它地方的建築風格真是格格不入,外面是極盡奢華之能事,但這裏卻是洗盡鉛華,仆素的讓人吃驚。

搖搖頭,飛揚道:“明月宮主當真是世上人傑,我們在聽濤居中住了這麽長的時間,對這裏竟然是毫無所知,想必那時,明月宮主一定是肚子都會笑破,笑我們這群傻子真是笨得到了家了!”

林鈺憐惜地看一眼飛揚,道:“飛揚,不是我們笨,是此人城府太深,謀化了數十年的計劃,豈是我們幾個月就能看透的,以有心算無心,當然是無往而不利,現在我們不是找到了她的老巢了嗎?”

頓了一頓,又道:“飛揚,我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呢?這裏只有這三間小小的精舍,能有什麽我們想要的東西呢?”

飛揚笑道:“往往不可能之處就是最可能的地方,也許這房中還另有洞天呢!”兩人舉步向精舍走去。

走進精舍,兩人不由又是一楞,房中簡樸到了極致,稍大一些的正中間的那間裏面,除了一張書案,一張木床,幾把椅子外仍是一無所有,書案之上倒是筆墨紙研齊備,可惜全都是空白。床上鋪著的被褥居然全是麻布所制,墻壁之上,掛著一副字跡娟秀的字,卻是一首詞:含羞依醉不成歌,纖手掩香羅。偎花映竹,偷傳情意,酒思入橫波。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愁何。

林鈺笑道:“這倒好像是熱戀中的情人寫的一首詞呢,倒是想不到六王妃還有這樣的風流韻事,卻是不知她的情人是誰,肯定不是六王爺了!”

飛揚心中卻是一沉,依稀記得師父臨死之間,嘴裏吟頌的不正是這首詞嗎,怎麽同樣的一副詞在這裏也掛著?不及細想,側身向兩邊瞧去,卻見兩間小一些的精舍一個明顯是廚房,另一間卻是放著一些鋤頭之類的農具。兩人在房中轉得幾轉,仍是一無所獲,林鈺泄氣地向床上一座,恨恨地道:“看來這裏不過是莫逍遙懷舊的地方,又哪有什麽值當的東西了,天羅女再耍我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她?”

飛揚搖搖頭,道:“看我們來這裏之前的那些神秘莫測的布置,天羅女沒有說假話,可能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罷了!”仍舊仔細地在房中尋找著。

林鈺氣哼哼地道:“那女魔頭的話,你也這麽相信?”仰身便向床上躺下去,堵氣地道:“你慢慢地找吧,這裏就這麽大點地方,不能有什麽玄機麽?”兩臂伸展,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一直握在手中的夜雨隨手往床角一放,斜著身,眯著眼,看著飛揚仔細地檢查著屋中的每一件東西。

正想出言嘲笑幾句,猛地覺得身子一震,躺著的床身竟慢慢地向上升了起來,林鈺猛吃一驚,一掠而下,叫道:“飛揚,快來看!”其實不等他叫,飛揚已是掠到了跟前,兩人眼睜睜地看著床越升越高,直到約莫有了一人多高,才停了下來,床下,一條清一色大條石制成的台階一路向下,轉了一個彎之後,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兩人面面相覷,互相對視片刻,忽地都是一聲歡叫:“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