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京

一道白影輕煙一般地掠過窗戶,飛鳥投林般直奔飛揚,宛兒微笑著後退一步,看著林鈺已是掠來了飛揚的面前,手微微發著抖,撫過飛揚的臉龐,又上上下下地仔細察看一翻,嘴唇顫動。

“飛揚,你受傷了嗎?”

“飛揚,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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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林鈺的手,飛揚微笑著道:“鈺兒,我沒事,你看看,我哪裏象受了傷的樣子?”原地轉了一個圈,笑著看著林鈺。

哇的一聲,林鈺放聲大哭起來,“飛揚,你以後不要再嚇我了好嗎?我好怕,怕你一去不再回來,怕你丟下我一個不管了!”

看著哭得淚人一般的林鈺,一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飛揚感動地道:“不會的,鈺兒,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我絕不會讓你們再為我擔心,為我牽掛了!”

直到此時,得到龍王解穴的笑傲天才虎著臉走了出來,雖然眼角裏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但擺在臉龐上的兇神惡煞般的樣子仍是嚇了飛揚一跳。

“老爺子,你怎麽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日子,他們不讓你喝酒啊?”飛揚笑著問道。

林鈺擡起滿是淚水的臉,一眼就看見了笑傲天的兇相,不由嚇得哧溜一聲,已是鉆到了飛揚的身後,大叫道:“老爺子,你想幹什麽?”

笑傲天冷笑著道:“死丫頭,竟然敢暗算老爺子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身形一晃,一個側轉,已是轉到了飛揚和身後。

林鈺驚叫一聲,一道白影一閃,在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弧線,眾人眼睛一花,林鈺已是從洞開的窗戶中射了進去,緊接著砰砰幾聲,窗戶和門一下子全都緊緊地閉了起來。

院子裏的人先是一楞,緊接著一下子放聲大笑起來,歡快的笑聲回蕩在明月下,一陣微風吹來,滿院子的花草搖搖擺擺,似乎也是顯得樂不可支。

龍王邊笑邊說:“我們必須馬上走了!”

飛揚和宛兒也是點頭稱是:“不錯,最遲明天早上他們就會發現我們已經脫逃,那時就免不了全城大搜,我們雖然不怕,但被那成千上萬的小兵給纏住可真是讓人頭痛,還是馬上啟程,連夜離開邵陽最好。到了京城,再作打算吧!”

眾人立即回房收拾行裝,宛兒看一眼仍是緊閉著的林鈺的房間,忍俊不禁地敲響房門:“林姐姐,老爺子和你開玩笑呢!快開門吧!”

門慢慢地打開了一道縫,一雙眼睛貼著門縫小心地左瞄右瞄半晌,方才拉開,宛兒剛剛進去,就已是砰的一聲,又緊緊地關上了。

京城上洛,六王爺府,雖然已是深夜了,但六王妃莫逍遙卻仍是沒有入睡,坐在巨大的銅鏡前,細瞧著鏡中的鏡子,雖是人到中年,但鏡中人仍是美艷無比,絲毫看不出歲月曾經留下的痕跡。凝視半晌,眼角忽地流下兩行清淚,六王妃不言不動,任由淚水滑下,一點點滴落在細白柔嫩的手上。

緩緩地從懷中掏出兩枚玉環,舉在眼前,垂下絲絳,看著兩枚玉環在眼前晃蕩,兩兩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嘿嘿嘿,此恨綿綿無絕期!”右手伸出,輕柔地在銅鏡上一拂,慢慢地,銅鏡上出現了裂紋,裂紋一點點擴大,嘩拉一聲,巨大的銅鏡垮塌下來,跌倒在六王妃的腳下,已是裂成塊狀的銅鏡仍在不斷地分解,直到成為了一團粉末。素手輕輕一招,窗戶已是無風自開,左袖一拂,地上的粉末如同遭遇了龍卷風,被這一拂之力束卷成條,飛出窗外,隨風消散的無影無蹤。呀的一聲窗戶又緊緊地合攏。六王妃仍是靜靜地坐在哪裏,看著面前不住晃動的玉環。

一聲悠悠的嘆息響起,六王妃站了起來,兩塊玉環已是從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人影一閃,六王妃已在出了屋外,擡頭看天,低聲道:“冬天就要去了,春天就要來了,那滿山的桃花又要開了!又春盡,奈愁何!”白色的月光酒在她的臉龐上,顯出一種異樣的慘白。

一陣輕風拂動,六王妃眼光一閃,輕喝一聲:“誰人夜闖王府,不要命了麽?”

月光照射的地面上,突地顯出一個倒影,一個高大的人影一步步地走了過來,六王妃正欲出聲,忽地伸手掩住嘴,“王爺,怎麽是你?”

再看一眼,又是吃了一驚:“你,你怎麽受了傷了?”

月光下,六王爺的身軀顯得有些搖晃,微微向六王妃擺擺手,一言不發,向臥室走去。六王妃微微遲疑下,緊接著跟了上去。

輕輕地替六王爺除去身上的衣衫,六王妃差點驚訝地叫了起來,在六王爺的脅下,幾枚細細的針孔赫然可見,傷口周圍一片青紫,顯然是傷口有毒的征兆,以六王爺的內力,居然不能將其除到體外,可見這毒藥毒性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