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九劍(下)(第2/3頁)

二人擡起頭,讀起這些字來。

“余少年得志,仗劍行走江湖,歷數十載,快意恩仇,天下無可抗手,孤獨求敗而不可得,嗚呼,古人雲高處不勝寒,吾今知矣。無奈之余,寄情於山水之間,遊走天下名山大川,忽一日,至此,覓得此天下勝景,遂以此為家,以昔日殺人之劍作今日雕刻之刃,不亦樂乎!再歷數十載,黑發變白須,吾終完此壯舉,冰下獨酌,得意非凡。心中忽有所悟,大道自然,昔日種種,均如過眼雲煙,今日方窺天地之造化,體萬物這心語。往日苦求天道而不可得,執劍雕冰數十載,天道不求自得。吾去也!”

林鈺感慨地說道:“原來是一位武林老前輩,這一地宮竟是他窮數十年而作,難怪如此恢宏氣勢,看這留言,只怕這為老前輩已是得道飛升了!”

飛揚沒有說話,直楞楞地看著這一行字的下面,一位執劍一飛沖天的老人躍然在前,鮮如活人一般。右手持劍,左手捏著劍訣,仰首向天。

看著飛揚的樣子,林鈺笑道:“飛揚,莫不是你也想這樣飛升而去吧,哪我可不答應羅!”飛揚沒有答話,反而慢慢地跌坐下來。林鈺吃了一驚,定神看時,只是暗自叫苦,飛揚竟然在此時入定了。“可別真得一飛沖天了啊!”林鈺心中暗道,想一想又覺得有些好笑,這位老前輩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方有所悟,豈是飛揚一時三刻能明白的,兩人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在武學上有所得嗎?現在飛揚有所悟,不是正好嗎?

想著心事,林鈺輕輕地推開了那道半掩著的門,走了進去。

整個屋子裏面,與外面一樣,也全都是以冰而成,坐倒在冰榻之上,卻有一絲溫涼透體而入,讓人說不出的受用,擡眼望去,林鈺不由咦了一聲,冰榻對面的墻上,竟然也是密密麻麻地刻滿著圖形文字。一躍而起,林鈺來到跟前。

“殺之劍,三十歲以前用,仗之橫行天下,過於血腥,三十以後棄之不用。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特錄於此。有緣人得之,慎用!”下面是一排排的圖形文字。

林鈺心中一陣驚喜,跳過向下看去。

“仁之劍,三十以後創之,傷而不殺,甚合吾心。”

又是一排排的圖形,再向下看去,卻是只有一副圖形。

“絕之劍!”這副圖形一個老者手持長劍,劍尖向地,左手前拂,劍尖之前一個個園圈向前,看得一會兒,林鈺忽覺得頭暈目眩,只覺得這些園圈似乎要將自己吸將進去,一陣搖晃,險些摔倒,不由心中大驚,趕緊閉上眼睛,這才感到好受一些。

過得片刻,睜開眼睛,卻是再也不敢看那最後一副圖畫。眼光轉向門外,飛揚雙眼緊閉,顯是已入定甚深了。

“好,飛揚入定了,我就來學學這什麽殺之劍,仁之劍吧!這位前輩說得如此厲害,我要是學會了,對飛揚可就幫助太大了,嗯,等飛揚出關,也讓他來看看學學吧!”主意打定的林鈺,仔細地看將起來。

山中無日月,二人處在這深山之中,倒也不知時光流逝,飛揚自從入關過後,就一直沒有出關,林鈺每日除了習那殺之劍和仁之劍外,其余的時光就在哪天湖之邊,(林鈺這麽叫這座湖泊,這裏真是離天近,離地遠啊。)抓些雪雞山鷹魚兒之類的,入定的飛揚不需要吃東西,自己可還是要吃得。

今天林鈺心情很好,今天運氣很好,抓著了兩只雪雞,架上柴火,林鈺就在湖邊燒烤起來,抱膝坐在湖邊,林鈺出神地看著清澈的湖水,心中卻是浮想連翩,這裏真是太美了,要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和飛揚來到這裏,以此為家,生兒育女,該有多好啊!想到高興處,不由臉露笑容。

鼻中忽然傳來一陣焦味,唉呀,林鈺猛地跳將起來,雪雞已是快烤成焦炭了,林鈺氣得一跺腳,在這裏,想抓一只雪雞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說他數量極少,就是僅有的幾只也是狡猾異常,很難抓住的。心中生氣,手腕一翻,夜雨已是拔在手中,哧哧數聲,焦黑的雪雞忽地化作了數十塊。

“殺之劍!”林鈺心中一動,長嘯一聲,人隨劍起,已是舞動起來。林鈺如同一只閃動的幽靈,在黑色的巖石從中忽隱忽現,劍光閃動,道道白光在天地之間飛舞。已是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劍光一斂,林鈺收劍而立,氣定神閑。身後就忽然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回過頭來,林鈺不由一陣咋舌,剛剛還整整齊齊的一片石林,此時竟已是被自己削得七零八落,正轟轟地倒下地來。

“殺之劍?”林鈺擡起手中的夜雨,反復端詳著,似乎不認為這是自己造成的。

就在飛揚林鈺二人在雪峰山苦修的時候,山下的世界已是亂成了一團。裴立志起兵造反,聯結傲嘯城,蠻族大舉進攻,勢如破竹,一月之內,連下三郡,將由六王爺率領的王軍打得節節倒退,形勢眼看著對朝廷甚為不妙。終於,在昊角郡,六王爺構結了一條頑強的防線,依托高大的城池,和險峻的山脈,與裴立志形成了對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