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孰友孰敵(下)

飛揚鬥到酣處,縱聲長嘯,聲震九霄,大漠之上刀光縱橫,八柄弑神的刀尖吐出數尺長的刀茫,將龍狂及其下屬盡數圈在其中,鬥到此時,飛揚只覺得體內混元神功運轉越來越快,渾身似有用不完的精力需要發泄出來,以六柄弑神攻擊龍狂及其數個頭領,分出兩柄卻去襲擊外圍那些手持強弓的士兵,在飛揚的大笑聲中,崩崩之聲不絕於耳,那是弓弦被絞斷的聲音。那些士兵倒也強悍,弓弦一斷,立時拔出腰刀,呼喝著圍上來,奈何此時場中刀氣縱橫,內力如山,這些武功平常的尋常士兵卻是想靠近也難了。

“龍兄,得罪了!”飛揚大笑著揮動手中的弑神,去了外圍的強弓的威脅,剩下的人益發感到難以抗拒飛揚的攻擊,嘶嘶聲不絕於耳,場中刀光一斂,飛揚手持弑神傲然而立,飛旋在空中的七柄弑神發出輕輕地嘯城,圍繞著飛揚不住地旋轉,刀尖向外,猶如吐著信子的劇毒蛇,虎視眈眈地看著龍狂等人。

龍狂面如死灰,頭上紮得整整齊齊的武士方巾被弑神削斷,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而下,手中握著鋼刀,卻是不住地顫抖,轉觀其余的幾名頭領,卻是更為不濟,一身整齊的衣服已被削成了布條,卻又未曾傷及皮肉,這份力量的拿捏之準,讓眾人更是心驚。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看著龍狂,對方手下已是留情,眾人心中都是明白得很,否則對方就是想將自己這一夥人開膛剖肚也不是什麽難事。龍狂更是心中明白,剛才飛揚的最後一刀,分明可以將自己的頭顱削下來,但就在最後一瞬間,對方的刀鋒卻是向上掠過,削斷了自己的頭巾,對方雖是手下留情,龍狂的心中卻更是難過,這比對方一刀殺了他反而更能讓他痛快一些。他在傲嘯城中本是人中龍鳳,無論誰人無不是寵著他,捧著他,加上他自己也著實爭氣,不但武功在傲嘯城年輕一輩中傲視群雄,就是在戰場上也是勇不可擋,為傲嘯城也曾立下無數功勞,可以說,他雖然是城主之子,但在傲嘯城中的地位卻至少有一半是他自己爭來的。本來上一次合鬥唐維仁時,他已見識了雲飛揚的武功,本以為自己和他也是相差無幾,但今日一戰,才知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差距。掃了一眼一旁正自和慕容傑以及吳新鵬鬥的不亦樂乎的林鈺,心中更是慘然,只怕這一介女子武功也比自己要強。

頹然一揮手,灰心喪氣地道:“好,多謝雲幫主手下留情,我們既然輸了,就沒臉再來管這事了,雲幫主請便吧!”

雲飛揚卻也是有些意外,這龍狂倒是光棍得很,不愧是一條好漢,看著對方慘白的臉色,心中也不由有些歉然,但一轉眼想到師父血仇,心腸不由復又剛硬起來,一抱拳,道一聲:“對不起龍兄了!”

霍地轉身,此時林鈺身若飄鴻,在慕容傑重錘般的攻擊和吳新鵬的烈神掌中,猶如怒濤中的一只小船,雖然風雨飄搖,但卻是有驚無險,雖然守多攻少,但一旦攻擊,就如同山奔海嘯一般,將二人的攻勢遏制。

飛揚冷笑著,一步步向那邊走去,眼中的殺機隨著距離的拉近而愈來愈濃。

慕容傑此時心中已是打起鼓來,那邊戰事一歇,他立時便注意到了,眼見還是無法擺脫林鈺的糾纏,心中不由一陣慌亂,他這一慌,氣勢不由隨之一泄,林鈺立時便感受到了對方的變化,夜雨光芒大盛,絲絲寒氣無孔不入地侵了進來,慕容傑不由打個冷顫,心中一緊,立時便明白若是自己一慌,只怕還輪不到飛揚出手,自己便要敗在這個丫頭手上了。手上一緊,一招緊似一招,拼命地進攻起來,只要還能支撐一會兒,自己派出去的人也許就會有消息了。

吳新鵬此時也知道情形來妙,也拼起了老命,雙手之上紅光大盛,連雙眼也似乎紅得如同噴出火來,場中熱氣大盛,將夜麗的寒氣逼了回去。

飛揚手一揮,七柄弑神呼嘯著旋轉著攻向了慕容傑,飛揚大笑道:“鈺兒,我來助你!”七柄弑神閃電般地插入了戰場,硬生生地將慕容傑和吳新鵬隔離開來。這一下,場中變成了林鈺獨鬥吳新鵬,飛揚單挑慕容傑。而龍狂等一幫人卻是垂頭喪氣般地站立一旁,呆若木雞。

場中形式大變,不論是飛揚戰慕容傑,還是林鈺獨鬥吳新鵬,二人都是穩穩地占住了上風。特別是吳新鵬,失去了慕容傑這一強力臂助,立時便落入了下風,雖然拼盡了老命,卻仍是一點點被林鈺的寂滅心經那寒徹心肺的寒氣一步步侵襲過來,每一次交接,都是讓他一陣哆嗦,只怕再鬥得片刻,他自己的烈神掌的火毒就會被林鈺逼回內腑,反噬自身了。一想到那五內俱焚的慘景,吳新鵬不由肝膽俱裂,狂吼著拼死反擊,不過二人武功上的差距已是決定了無論他如何反抗,落敗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