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帶著昏迷不信的飛揚,眾人有些垂頭喪氣地回到聽濤居,心頭都是窩了一肚子的火,真有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感覺,馬維將飛揚交給林鈺和宛兒,看著二女進去安頓自己的首領,自己則是一肚子的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雙牛眼在廳中掃來掃去,滿眼盡是憤怒之色,終於,眼光釘在一個人身上,緩緩地站了起來,向這人走了過去,一雙骨節淩巡的大手捏得噼啪作響。

上官行蜷縮在大廳的一角,雙手抱著頭,內心如刀絞般疼痛,他不敢擡起頭來,他知道此時的大廳內,必然有無數的眼睛正恨恨地看著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幫主就不會冒險前去攻找天鷹總部,也就不置於傷成如此模樣,生死不知了。他痛恨自己太過於輕敵,太不小心了,竟然輕易地就相信了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假象,現在想來,那個出城而去的歐陽天必定是一個西貝貨了。

一陣腳步聲向自己走來,上官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不用看,這人必定是幫主的老兄弟馬維,其它人縱然痛恨自己,恐怕也不會這樣明顯地跑來找自己的麻煩。

“站起來!”馬維壓低了聲音,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痛恨。上官行垂下雙手,緩緩地站起身來,兩眼直視著馬維,卻是一言不發。

砰的一聲,馬維揚手一拳,正正地擊中了上官行的鼻梁,將上管行打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大廳的一根柱子上,順著柱子慢慢地滑下地來,上官行紮手紮腳地爬起來,鼻子中鮮血長流,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又直挺挺地站在了馬維的面前。鮮血流過嘴唇,流過下巴,一滴滴地掉將下來,啪啪有聲地掉在地上,廳中眾人看著這一切,面露不忍之色,但卻無人作聲,上官行的確做錯了,那他就必須要承擔責任。

轟的一聲,馬維飛起一腿,徑直掃在上官行的雙腿上,上官行呼的一聲,竟然從大廳內飛了出去,四腳朝天跌在院子裏,半天沒有爬起來。院子裏擔任警戒的猛虎幫眾猛地看見一人從廳內飛了出來,不由大驚,一聲呼哨,呼啦啦一聲從四面八方一下湧過來一群人,定睛一看,卻又是愣住了,跌在地上的是幫主的弟子上官行,而緊跟著殺氣騰騰地走出來的竟然是幫中的重要首領馬維,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早有機靈的人一溜煙地向內宅跑去。

小心地將飛揚放在軟榻上,林鈺搬過一床棉被,塞在飛揚的背後,讓他半躺在上面,自己斜身坐在床邊,輕舒左臂,將飛揚半抱在懷中,宛兒坐在軟榻前的一張凳子上,大食中三指輕輕地搭在飛揚的左手脈搏上,微閉雙眼,仔細地替飛揚把著脈搏,林鈺則是緊張地看一眼宛兒,又瞧一眼仍伸昏迷不醒的飛揚,滿臉皆是焦急之色。

半晌,宛兒松開手指,緩緩地站了起來,卻是一臉的奇異之色,在房中踱不踱去,嘴中念念有詞,卻是聽不清在說些什麽。林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宛兒妹子,飛揚到底怎麽樣了?”宛兒瞧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道:“林姐姐不要著急,雲大哥卻是沒有什麽大事,只是內腑受了極大的震蕩,看來這是與歐陽天的最後一拼上,內力不敵對手而造成的。我奇怪的是按道理說雲大哥脈象強健之極,斷不會象現在這樣昏迷不醒,而此時他的外表體溫並不顯高,但看其呼吸和症狀,體內卻是如同一盆熊熊烈火在燒烤他,如此反差,是我生平僅見,就是師父也從未聽他說過這樣的症狀。”說罷沉默不語,在房中轉來轉去,搜腸刮肚地想著各種可能性。

“宛兒妹子,是不是與笑前輩給飛揚服用的那一枚千年保首烏有關呢?”林鈺提醒著宛兒。

宛兒眼睛一亮,道:“著啊,那千年何首烏的火性之物,而飛揚大哥偏偏練的也是極為陽剛之內力,這兩者一旦碰在一起,不就是在熊熊烈火上再澆了一壺油嗎?這個笑傲天老前輩,人倒是大方,但卻不通藥理,這藥要是配以其它的陰性藥品,再給飛揚服上,這樣一股腦地喂將下去,卻是大大不妥了!”

林鈺俏臉一紅,這何首烏卻是她奪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全給飛揚灌了下去,卻哪裏知道這裏面還有這麽多道道。

“那現在怎麽辦啊?”

宛兒看了一眼林鈺,道:“這就要著落在你的身上了,林姐姐練的是極為陰寒的內力吧,這就要勞累姐姐每日運功一個時辰,以冰寒之氣緩緩地將這股火氣壓下去,只要撲滅了他,雲大哥自然也就恢復如初了,至於歐陽天的給飛揚大哥的震傷,那根本不是問題,我年飛揚大哥倒像是因禍得福,武功又上了一個新台階呢!”

林鈺一聽卻是大喜,空著的右手手掌一揚,房中已是一股冷氣漫出,寂滅心經的確不凡,伸手一按,一股冷氣頓時沿著飛揚的脈穴向體內攻去。她的這種寒氣,換了一個正常的人,五臟六腑早主被凍得冰棍一般,偏生飛揚的混元神功卻是至陽至剛之物,與那寂滅心經正好相生相克,再加上那千年何首烏,這一股陰寒之力在此時的飛揚看來,不諦是三伏天中喝了一杯冰水一般爽快,體內正火燒一般的飛揚得此之助,一時之間呼吸立馬順暢多了,緊閉著的眼睛也是艱難地眨了幾下,緩緩地睜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