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頁)

“姑娘請便。”飛揚摸索著自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銀針一根根地插到了飛揚的身上,此時的端木正表現出了一個醫生所特有的職業精神,極為專注,熟練的手法讓飛揚贊嘆不已,閃電般的功夫,飛揚左臂上的所有穴道上已是插滿了銀針,對方雖然是隔著衣裳,認穴卻是奇準無比。緊跟著,端木正雙手握住飛揚的左臂,一股熱力直傳下來,瞬間飛揚感到左手奇脹無比,就在此時,宛兒手執一把小小的銀刀,在飛揚左手中指一劃,食指上一滴滴的黑血流了出來,掉在地上一個銀盆中,發出叮叮的聲音。放下銀刀,宛兒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瓶,小心地將一些碧綠色的藥粉倒在傷口處,轉眼之間,就以肉眼呆分辯的速度滲透到了飛揚整個五彩斑斕的手上,中指上流出的黑血突然加快了,最後竟然成了一股血線。

隨著最後一滴黑血流到盆中發出叮的一聲,飛揚的左手終於恢復了正常,宛兒手法熟練地將飛揚的整個左手上再灑上了一層淡紅色的藥粉,然後一層層地包裹了起來。

此時的端木正籲了一口氣,雙手上勁力猛地一加,飛揚整個左臂上的銀針已是突地跳了起來,右手在空中一陣揮灑,所有的銀針全都落入了端木正右手的針囊中。

“好了,你體內的余毒已肅清了,你先休息一晚,明日開始為你治眼!”端木正臉上仍無笑容,不過語氣已是和善多了。

站起身來,飛揚深深一揖,道:“多謝先生施展妙手,飛揚感激不盡!”

眼睛的治療是極為復雜的一個過程。從第二天開始,飛揚的眼睛就被端木正敷上了一層藥物,這些糊狀的中藥一挨到皮膚,飛揚就感到雙眼一陣劇痛,有一種拿著小刀在肉上刮著的感覺,即使是以飛揚的堅強,也是忍不住痛得冷汗直流,雙拳握得卡卡直響。

宛兒拿著一條毛巾,不時替飛揚擦著額上的冷汗,端木正冷笑道:“小子,你要是忍不住,盡可大聲號叫,這裏沒有人笑話你的!”

飛揚卻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端木正眼見飛揚如此強項,心下倒也佩服,道:“小子,你還真行,不過這藥可要一個時辰勁才會完全散去,你可撐住了!”

飛揚強自笑道:“先生這藥為何如此霸道,直如拿刀割一般!”

端木正不住冷笑:“你以為七心海棠是什麽?那是天下最為劇毒之物,你的眼睛受到了毒性的侵撓,功能完全喪失了,我用這藥就是為了刺激你的眼部部分功能恢復感知,然後才能下藥治眼。你能感到痛,那就說明還有救,否則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了!這藥還要連敷三天,小子你就給我挺吧!”說完,轉身走進他的藥房,自顧自地鼓搗起他的藥材來。

一想到這藥還要連敷三天,飛揚臉上的冷汗就不由自主地又密密的布滿了一層。不過轉念一想瞎眼的痛苦,這暫時的痛又算得了什麽呢?一想起這幾天的失明生活,飛揚就覺得真是生不如死。

三天的時間裏,除了每天一個時辰的疼痛煎熬外,端木正還為飛揚針炙治療一次,每日三次的眼部按摩卻全都由宛兒負責包幹了。

“雲大哥,今天的天氣真好,我們去河邊玩玩吧!”宛兒興致勃勃地對飛揚說。

飛揚苦笑道:“我什麽也看不見,還不如呆在房裏練練功,幹點別的什麽的。”

拉著飛揚的手,宛兒嗔怪地說:“雲大哥,你整日悶在房中,日了久了,只怕要悶出病來,放心吧,只要我師傅說能治,那他就肯定能給你治好!”

拗不過宛兒的好意,飛揚只得跟著她往外走去。

坐在河彎柔軟的沙灘上,呼吸著清新的河風,飛揚不由精神一振,島上桃花的香氣淡淡地傳入到了飛揚的鼻中,更是泌人心脾。伸手抓起一把細沙,讓他們從指縫間緩緩的漏下,卻又似乎回到了歡快的童年。想起了兒時的木刀木劍,想起了母親為他縫制的小人,想起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大黃,想起了和父親在寒冬臘月時在茫茫的雪地裏遊戲。一時之間不由癡了。

宛兒輕輕地推了推飛揚,問道:“雲大哥,你在想什麽呢?”

飛揚猛地從回憶中驚醒,但凡往日種種,都已成了昨日黃花,如今的自己,除了滿腔的仇恨,卻是再也沒有什麽了!

掩飾地一笑,飛揚道:“我在想,你們好像和那老妖女辦彤很熟啊!”

宛兒媸地笑出了聲:“什麽老妖女啊?那蘇彤還沒有三十呢!”

飛揚心中一動,接著問道:“你怎麽知道?”

宛兒沉默片刻,方才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不過這是師父心中的一塊傷疤,一直不願對別人提起!”

“其實說起來,蘇彤應該是我的師姐吧!”一石擊起千層浪,飛揚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