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2頁)

“娘!”飛揚撕心裂肺地哭將其來。“這不是真得,這不是真的!”

“雲頭,你要節哀順變了!”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滿臉淚水的飛揚回過頭來,先前被打出去的馬維正立在身後,一條右臂軟軟垂在身側,顯然裴立新的一擊已讓他的右臂脫臼了。

“雲頭,大隊官兵和差役已馬上要趕過來了,你快走吧!”

雲飛揚的眼裏露出一股殺機,馬維不由打個冷戰。

“那你呢?”

馬維苦笑一聲,“這次,我肯定是被當作你的同夥了,只有逃跑了!”

伸過手去,拿住馬維的右臂,一拉一送,喀的一聲,已是合了上去。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傷你,我們一起逃出去。我不會死的,我還有很多事做!”

看著臉上淌滿鮮血的飛揚臉上那濃濃的殺氣,馬維不禁害怕起來。

撿起地上死去的元虎的雙鉤,飛揚又深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爹娘,飛揚大步向外走去,門外,人聲鼎沸,人喊馬嘶,顯然大隊官兵已是趕到了。

馬維咬咬牙,拔出腰間的鋼刀,跟在飛揚的身後,向外走去。

無數的火把將大牢外的地方照得燈火通明,大隊的官兵和差役將本來並不大的梅縣大牢圍得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刀槍劍戟使本來喜慶的大年夜添上了一片肅殺的氣氛,這是駐紮在梅縣的一營官兵,立功心切的他們在得到裴立新等的命令之後立即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不明內情的他們此刻一個個臉上興奮之極,難得有這樣一個立功和討好京城來的大員的機會,何況不過是抓捕幾個盜竊官銀的飛賊。與駐紮在邊疆的部隊不同,這些在內地的官兵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一生卻也難得有升遷的機會,好不容易碰到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又豈容錯過!與這些官兵不一樣的是府縣的差役,他們大都親眼目睹了雲飛揚的功夫,知道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此時一個個縮在官兵的後面,黃格生、林一楓等一個個面色尷尬,雖然一個個將兵器握在手中,但卻將身子緊緊的縮在人後,殊無動手的意思。

一名騎在馬上的將軍縱馬上前,手中長槍一指大牢,意氣風發地喊道:“裏面的小賊聽好了,好好出來受降,爺爺馮昆我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否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時後悔可就晚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大牢的門從裏面被擊得直飛出來,正自得意洋洋,顧盼自賞的馮昆胯下馬匹受驚,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險些將他直掀下來,一時狼狽不堪。四飛的煙塵當中,雲飛揚一馬當先,渾身鮮血的他,如同一尊殺神,大步走將出來,掃了一眼眾人,所有的人頓時覺得一股涼意從頭上直瀉下來,如墜冰窟,齊齊向後退了一步。

惱羞成怒的馮昆並沒有感受到場中氣氛的變化,當著部下丟了臉的他此時一張白臉變成了豬肝色,長槍戟指著飛揚,大叫道:“兀那賊子,還不自己了結,難道真要等本將軍動手麽?”聽得此話的飛揚一雙眼冷冷的斜睨過來,盯著馮昆,嘴角滿是不屑的笑意。緊握著的一對虎頭鉤上,血正自一滴滴的流在雪地上,形成一片眩目的焉紅。

看著飛揚不屑的目光,馮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剛剛生起的一點恐懼被羞怒完全占據,雙腳馬刺一磕胯下戰馬,單手持槍,咆哮著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飛揚雙足在地上一頓,人已是淩空飛起,向著馮昆掠的過來,徑自迎著對方的長槍飛了過去。在眾人的驚叫聲中,飛揚左手鉤與馮昆的長槍淩空狠狠的撞在一起,馮昆只覺得虎口劇震,一整條手臂立馬全都麻木了,長槍脫手飛出。不等他腦中閃過第二個念頭,飛揚的右手鉤已是毫不停留地紮進了他的腹腔,將他生生地從馬上拖了下來,等到飛揚落地的時候,眾人看到飛揚高舉的右手上,馮昆雙手緊握著鋼鉤,正自在飛揚的頭上痛苦掙紮。所有的官兵轟地一聲,下意識的向上撲了過來,想搶救回他們的主官,看著蜂擁而上的官兵,飛揚大吼一聲,左手鉤也一下子紮進了馮昆的腹中,在對方淒厲的慘叫聲中,飛揚雙手一分,馮昆一下子就被開膛破肚,雪地上到處飛濺著滿是血汙的內臟。

轟的一聲,正自逼上來的官兵一下子停下了腳步,有的雙腿不僅發軟,有的立馬彎腰嘔吐起來,本來還算整齊的隊伍也顯得淩亂起來。

馬維一見機不可失,撲上來一拉飛揚的手臂,大叫一聲:“走!”飛快地向梅縣差役一方撲來,嘴裏大叫道:“弟兄們,想要我馬維命的就上來!”眾差役本來就已是魂不附體,眼見馬維和雲飛揚如同風車般的卷來,想起往日二人的情誼,都是不由自主地向兩邊一讓,讓出一條通道讓二人旋風般的沖了出去。飛揚一邊向外沖,一邊隨手奪下眾人手中的火把,一一擲向大牢,一轉眼,熊熊的大火就點燃了夜空,將梅縣的大牢完全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