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頁)

林府尊老臉一紅,當年他正是憑借著一盆絕品的七色玫瑰博得酷愛花草的吏部尚書裴遠達的賞識,從一個吏部的刀筆吏一躍而成為這梅縣的府尊,聽這裴公子提起老事,不由有些赫然。

當下站了起來,道:“這兩年俗事纏身,七色玫瑰這種極品再也沒有了,倒是五色還有幾盆,難得公子也喜歡,當然要請公子品評一翻,公子請!”一行人說說笑笑得向後院走來。

裴立新,當朝吏部尚書裴遠達之長子,自小拜在天下四大堡天鷹堡歐陽天門下修習武功,不過此人系京城中有名的紈絝子弟,雖然家世顯赫,但卻聲名不佳,聲色犬馬,無所不精,遠不及其弟裴立志,這裴立志同樣也是在歐陽天門下,但卻已是名滿天下,是歐陽天門下最為出色的弟子,但因不是大婦所生,在裴門中卻是飽受排擠,雖受裴遠達所喜,但因大夫人娘家勢力極大,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將裴立志派往西域軍中任職,卻不想這裴立志在西域連立大功,不到二十五歲已升為二品偏將,比其兄當真是有如天上地下。

此時的後院涼廳中,雲飛揚和林鈺正自相談甚歡,看著眼前的俏人笑語晏晏,一雙水蔥般的玉指指在書上正一句句給自己講解四書,飛揚不由如飲醇酒,熏熏然不知身在何處,渾然不知林鈺在說些什麽。

林鈺講了一會兒,卻沒聽見飛揚的聲音,略感奇怪,擡頭一看,卻見飛揚一雙眼熱切地盯著自己,魂靈卻不知飛向了何處,不僅又羞又惱,伸手在飛揚左臂一扭,嗔道:“你在想什麽呢?”

痛極的飛揚一下子從夢中醒來,看著林鈺,期期艾艾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林鈺低頭道:“你這傻瓜,想說什麽呀?”心裏卻是如吃了蜜般,滿心期待著飛揚的話語。

囁嚅幾下,飛揚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母親說要送給……要送給……”,卻又說不出來了,林鈺惱道:“送給誰啊?”飛揚紅了臉,突然加快了語速:“母親說送給對我最重要的人。我送給你了!”一說完,頭幾乎垂到胸前。林鈺又驚又喜,伸手接過來,卻是一件環形玉佩,質地晶瑩,在陽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上面雕著一些復雜的花紋,急切之間卻是沒有看清楚是些什麽。

二人相對無言,靜靜地坐在廳子中。一個是又喜又羞,一個卻是惶惶不安,生怕對方拒絕。

一陣腳步聲傳來,飛揚擡起頭:“有人過來了!”二人站起身來,卻見林府尊一行人正穿過走廊,向花園走來。

“大人!”“父親!”二人迎了上去,林府尊神色一變,但轉瞬即逝,“你們二人在此啊,雲總捕,你去前邊看一看,這幾天府衙和裴公子們所住的驛站的安全一定要注意,再去查一遍,小心那些捕快偷懶!”飛揚應聲是,急急地向外走去。

“鈺兒,你不在繡樓,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父親,我這就回去!”林鈺低聲道。

裴立新一看到林鈺,只覺眼前一亮,這女子秀麗清純,體態婀娜,艷亮不可方物,與自己從前見過的一些女人一比,裴立新只覺得她們都應當掃進垃圾堆去,一時之間,魂靈險些飛到天上去。一雙眼如同釘在林鈺身上,不能再移動分毫。

林鈺察覺到對面年輕男子的失態,不由心下微怒,輕輕福了一福,轉身向繡樓走去。

裴立新的眼光隨著林鈺的移動而移動,一時連林府尊的叫聲都沒有聽到。“好,絕色,我今天終於知道什麽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

“裴公子!”,眼見著美人消失在假山後,裴立新才回過神來,聽見了林府尊的聲音。

“裴公子這邊請,哪幾盆花我放在這邊!”

裴立新心不在焉,哪還有什麽心情去看花,問道:“林大人,這女子是貴千金麽?”

“正是!”

裴立新笑道:“林大人,我看貴千金就是一盆七色絕品玫瑰嘛,你那五色玫瑰與之相比,只怕要黯然遜色羅!”

林府尊到底也是讀過聖人書的人,聽到如此赤裸裸的言語,不由一呆。實在不知說什麽好。裴立新身後四人卻是相對而笑,想是見慣了此等事,毫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