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雲家一家三口的生活如同往日一般平淡而安詳,每日飛揚和父親上山砍柴打獵,母親紡紗織布,只不過上鎮去買賣的活現在已落到了飛揚的頭上。看著在前面龍行虎步的兒子,雲老漢的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看著兒子那已高過自己一頭的個頭和身上鼓起的肌肉,老漢不由感到自己確實已經老了。

兒子的力氣之大也讓老漢嘖嘖稱奇,往往一棵老死的枯樹,老漢要砍上百十斧頭才能砍倒,飛揚四五斧頭就將其斫倒,再三下五除二就劈成了大小相同的柴禾。老漢估摸往日自己要半天才能幹完的活,現在飛揚一柱香的功夫就完全搞定了。這也給兩人打獵提供了更多的時間,現在兩父子上山,每日除了柴禾之外,野味也是收獲頗豐。

今日兩人決定往山內走深一些,多打一些野味,眼看著就要過節了,多賺點銀子也好好好的過個大年。

在山中賺悠了半天,老漢的獵叉上已是掛滿了野兔,獐子等動物,現在打獵老漢已根本不需要下套設夾了,飛揚將一根根棍子一頭削尖,拿在手中,看到野兔之類的家夥就是一擲,一擲一個準,老漢只需跟在後面將獵物撿起來就好了。今天運氣實在不錯,竟然幹掉了一只狐狸,回去後剝下狐狸皮,去縣城賣了,就能過個好年了。

笑吟吟的老漢看著兒子仍然興致勃勃,不由道:“雲兒啊,今天收獲實在不錯,我們回去吧,莫讓你阿媽等著急了。”

飛揚笑道:“好啊,我們再去前邊山坳看一下,然後就回去,您不是說今年要好好過個年嗎?說不定在前面還能打著什麽好東西呢?”

“好吧,其實,有了這張狐狸皮,我們就可以賣個好價錢了,嗯,今年過年啊,一定要每人做一套新衣裳,還要給你媽打一只銀簪子,唉,這多少年了,你媽自從跟了我,就沒添過一件手飾了。”老人跟在飛揚的後面,嘴裏絮絮叨叨地說。

二人正行間,忽地不遠處草叢中一陣搖晃,定睛看時,不由驚呆了,草叢中一條吊睛白額的大蟲正對著他們虎視眈眈,雲老漢卟的一聲,已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飛揚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雙眼直盯著老虎,暗吸一口氣,將全身勁力提了起來。

坐倒在地上的雲老漢看著一動不動的兒子,以為飛揚已嚇呆了,霎眼間,護犢之心已是戰勝了恐懼,一躍而起,扔掉手中的獵物,一擺獵叉,已是站在飛揚的前面,大聲道:“雲兒,快跑,我來攔住他!”

飛揚心裏一陣熱流湧過,一擡胳膊,將父親擋到身後,伸手接過父親手中的獵叉,輕聲說:“爹,我聽說整張沒有傷的虎皮可以賣大價錢的,是麽?”雲老漢不明所以,呆呆地說:“是啊!”飛揚一笑,“那好,我們今就可以弄一張了!”雲老漢一言不發,看著兒子,心中以為飛揚是不是嚇傻了。

近兩米長的老虎看著面前的兩個獵物,前腿下蹲,猛地一聲咆哮,閃電般的向前撲來,在雲老漢的尖叫聲中,飛揚一擺手中的獵叉,也是大吼一聲,迎了上去,手中的獵叉閃電般的抽了出去,這一下,雲飛使出了自己五成的真力,存心要試試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

說實話,飛揚練武功已快兩年了,卻從來不知自己到底怎麽樣,除了與師父動手練習之外,也從來沒有與人動手的機會。

一人一虎轉眼之間就碰在了一起,只聽得一聲悶響,兩米長的老虎呼的一聲就飛了出去,直直的飛了近十丈遠,啪的一聲落下地來,一動不動,竟然像是死翹翹了。

“不會吧,看你這麽大個,竟然這麽不經打?”飛揚喃喃自語,邁步向地上的老虎走去。身後只剩下雲老漢如醉似癡的神情。

伸手將老虎提將起來,好家夥,剛才一叉竟然將老虎的脊梁打了個對斷,那還不死翹翹了麽。

仔細再看兩眼,飛揚歡叫起來:“爹,你看,這張老虎皮一點外傷都沒有,哈哈,這下我們要發財了!”

雲老漢睜著一雙大大的眼,不置信的看著在自己面前又蹦又跳的十六歲的兒子,天啊,我怎麽有這麽個怪胎一樣的兒子啊。看著飛揚左手提起老虎往肩上一搭,右手將先前散落在地上的獵物用獵叉一個個挑起,雲老漢迷迷糊糊的跟在兒子的後面,向山外走去。

這個夜晚,雲老漢老兩口忙活了大半夜,剝虎皮,硝虎皮,二人的嘴角眉梢盡是笑意,這張虎皮可頂不少錢啊!

飛揚此時卻坐在自己的床上,眼觀鼻,鼻觀心,專心的練著自己的功夫。這該死的混元神功,果然不是那麽好練的,與師父分別都快四個月了,這口內力總是在百會穴上盤旋往復,就是不肯沿著原路返回來,一個周天都運行不下來。看來這混元神功真是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混蛋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