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戰前夕(第3/4頁)

陸燦淡淡道:“韋首座有何高見,朝廷已經有了旨意,本將軍難道還能抗旨不成。”

韋膺笑道:“將軍也太迂了,抗旨有什麽要緊,令尊早已不問軍事,南楚三分軍權,將軍掌握二分,荊襄守將容淵聲威不如將軍,平素也多聽將軍調遣,將軍若是有心,我願助將軍清君側,除去誤國奸相,從此將軍便可以大展宏圖,膺也可以附諸驥尾,得報大仇。韋膺此心,天日可表,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陸燦拍案而起,斥道:“韋膺,你怎可出此無父無君之言,當初你們落難至此,若非尚相和王上恩德,你們焉能在南楚立足,如今剛剛得勢,就像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別怪我翻臉無情,綁了你送去給尚相,讓他看看你們鳳儀門的醜惡面目。”

他這一大怒,帳外的衛士拿著兵器沖了進來,陸燦的親衛長冷冷的看了一眼韋膺,道:“將軍,可是這人冒犯將軍麽,請將軍示下。”

韋膺面上帶著譏誚的笑容,道:“陸將軍,要殺要綁也得等到在下說完肺腑之言啊,難不成將軍不敢聽在下的妄言麽?”

陸燦面色一沉,揮手令親衛退去,道:“韋膺,南楚不是大雍,本將軍希望你好自為之。”

韋膺微微一笑,道:“將軍可想知道苟廉和尚相密談的內容?”

陸燦心中一驚,道:“你怎會知道這等機密大事?”

韋膺沒有回答,模仿苟廉的語氣道:“相爺乃國主外祖,警纓世家,此誠貴不可言,然國統存亡不在文臣,而在統兵大將,如今貴國兵權三分,陸公父子掌握二分,荊襄守將容淵掌握一分,相爺手中之兵不過可以控制建業一城而已,比起陸信陸公爺、陸燦陸將軍和容將軍來說,可以忽略不計,陸公爺雖然忠君愛國,但是總不會和自己的兒子為難,容將軍也多聽從陸將軍之命,若是陸將軍起意謀反,則貴國社稷頃刻顛覆,就是陸將軍心無反意,相爺也要早做提防。如今我大雍有事北疆,陸將軍少年輕浮,不懼螳臂當車之險,竟然意圖渡江攻我,若彼敗,我大雍皇帝盛怒之下,北疆事了,必定興師問罪,到時兩國交兵,血流成河,不免重現昔日慘狀,何況貴國王上尚有兄弟在我國為質,若是皇帝震怒之下,改立新王,則貴國王上和相爺如何自處,若彼勝,不過是我大雍兩面作戰,不得已暫時退卻,大雍兵甲百萬,錢糧豐足,縱使一時落敗,也不會傷害元氣,而陸將軍挾大勝余威,功高震主,即使陸將軍本無反心,只怕到時也難免不生異心。相爺每每掣肘陸將軍,到時候陸將軍豎起清君側的大旗,只怕南楚上下一呼百應,相爺不免死無葬身之地,就是貴國王室,恐怕也會遭到池魚之秧。由此可見,兩國交兵,不論勝負,於相爺都是無利可圖,相爺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一旦兵戈蔽日,相爺權勢皆成泡影。為相爺計,莫過和議,昔日貴國戰敗,曾經立約年年賠款,至今貴國軍民仍然深受其害,若是相爺以此為條件和我國和議,我國陛下為了北疆戰事,必定同意減免賠款,到時候朝野必定贊譽相爺功勞,豈不勝過交兵之害。若是相爺同意,我國還可以與貴國重結秦晉之好,我陛下願以愛女許以貴國王上,待公主及笈之期,兩國便結姻親之好。北漢兵強,沒有十年八年,無法攻克,陛下心切北疆戰事,更希望和南楚和議,不知相爺意下如何?”

陸燦初時還有些不明白,只聽了幾句臉色便沉了下來,等到韋膺說完,他嘆了口氣道:“尚相想必是答應了。”

韋膺冷冷道:“苟廉舌燦蓮花,尚維鈞昔日被大雍俘虜,早就心膽俱寒,只想偷安,更何況將軍手握重兵,本就受尚相猜忌,陸公爺又臥病在床,如今和議已經談成,將軍除非是使用兵諫,否則絕沒有挽回的機會。”

陸燦神色一動,道:“你今日來此,是你一人的意思,還是鳳儀門的意思?”

韋膺神色有些焦躁,道:“她們畏懼大雍兵勢,怎敢和大雍作戰,只想施展陰謀詭計,沙場廝殺,她們早就沒有參與的勇氣了,這次是我一人的意思,不過若是將軍肯起兵,我保證她們會選擇支持將軍。”

陸燦深深嘆了一口氣,道:“韋首座,我知道你今日乃是一片誠心,可是陸某身為南楚臣子,絕不能作出這種目無君上的事情,所以我不會起兵,你的心意我領了,也不會將今日之事泄漏出去,你去吧。”

韋膺失望地道:“你可知道今日若是妥協,再沒有踏上大雍領土的機會?”

陸燦正色道:“不論將來如何,陸某不能做出不忠不孝之事,若是人臣都可以抗旨兵諫,那麽朝廷威嚴何在,若是陸某做出這等事情,南楚從此王綱失統,與其如此,陸燦寧可將來苦戰大雍,保住江南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