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鉤心鬥角(第2/3頁)

韓章凜然道:“江大人和李爺對我恩重如山,今日之事,韓章至死不會對第二個人說起。”

小順子收回了手掌,淡淡一笑,離開了。

第二天我帶著韓章去見王公公,王公公聽說此事倒是十分成全,反正田氏母女是我的奴婢,並且允許韓章暫時留在我身邊,當然,他也知會了德親王一方,讓他們知道此事,免得誤會韓章是探子,不過我想,暗中的監視是不會少的,所以告訴小順子,暫時不要過來了。當然我也第一次看到了德親王賞給我的奴婢,田氏名叫田素英,相貌俊秀,英氣勃勃,不愧是將門虎女,聽韓章說,田素英也會武功,而且不在韓章之下,這次分明是因為母親才無法脫身,這讓我吸了一口寒氣,如果田素英刺殺王公公或者我怎麽辦,我問小順子這件事情的時候,小順子毫不在意的告訴我,別說王公公身邊侍衛不少,而且他已經警告過田素英,如果敢行兇,必然殺了她的母親,反正他們也逃不出涪水關。我立刻對小順子另眼看待,這小子做事嚴密謹慎,如果他肯用心,何愁不能成為太監裏面最大的總管,在我跟他說這個的時候,小順子輕蔑地道:“服侍國主有什麽好,低三下四,奴顏婢膝,若是稍微有個差錯,還要擔心人頭落地,你就不同了,你要是真的生我的氣,大不了罵我一頓,還得小心我受不了反噬。”我在小順子幽冷的目光下頓時心生寒意,立刻盤算以前是不是有對他太過分的時候,但是想來想去,好像應該沒有,不過不管怎樣,一定要記住,這小子武功很高。

此時的成都已經一片混亂,朝中重臣丞相審峻帶著大將梵虎、孟靼駐守葭萌關,大雍攻城十分頻繁,令葭萌關守軍幾乎目不交睫,而大將軍龍步和大將魏賢守巴郡,也是不敢松懈,蜀國中樞幾乎已經沒有一兵一卒,蜀王孟昀數月之間黑發成霜,他又是怨恨南楚背盟,又恨自己為什麽得罪大雍。想來想去,卻沒有絲毫辦法退敵,後來蜀國重臣法瀾獻計,說東川既然已經失去,不如向大雍媾和,如果大雍收兵,南楚必然不會獨自攻打蜀國。計策雖然被國主接納,但是派誰做使者呢,雍王李贄名動天下,若是派個普通人,只怕連話也說不上幾句,後來蜀國狂生楊燦自請前去。楊燦日夜兼程到了葭萌關,葭萌關上下血火熊熊,楊燦好整以暇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出關到了雍營,遞上國書求見。未幾,雍王命令帥帳請見。

楊燦是蜀國有名的狂生,平日裏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但是看到雍王軍容整肅,帳前虎賫雄壯非常,也不由心生寒意,他整理儀容,走進大帳,只見一相貌雍容,神態溫和卻隱隱帶著森然氣息的戎裝男子坐在帥案後,雍王李贄今年三十一歲,常年征戰沙場的他卻絲毫不帶殺氣,他穿著黑色輕甲,外罩錦袍,神色間雍容安詳,仿佛是在家中閑坐,而非在沙場領兵一般,他左手一方,依次站著十幾個武將,個個氣勢沉穩兇悍,他的右手站著十幾個或穿文官官服,或者身著布衣的幕僚,可見其麾下文武之盛。

楊燦入帳,立而不跪,高聲道:“蜀國使臣楊燦拜見雍王殿下千歲。”

那些武將個個怒目圓睜,其中一個相貌粗豪的武將叱道:“小小使者,見了殿下為何不跪?”

楊燦揚聲道:“楊燦雖是布衣,卻是蜀國之民,殿下雖然尊貴,卻是大雍之臣,今日燦奉國主之命前來出使,焉能下拜。”

一個相貌斯文,年僅五旬的謀士溫文爾雅地道:“蜀國朝夕敗亡,我大雍二十萬大軍,兵陳關下,貴國國主不思求勝,卻派你這個使者前來,所為何事?”

楊燦欠身道:“我國國主自知得罪大雍,如今兵臨城下,焉能不恐懼,但是我蜀國一日沒有淪陷,身為蜀民,不敢有辱國體。若是大雍恕罪,允許我蜀國稱臣納貢,則燦雖狂妄,焉敢不敬上國重臣。”

一個年輕謀士,相貌平常,卻是鷹鼻深目,冷冷道:“蜀國如今朝不保夕,葭萌關旦日即下,不知蜀國拿什麽求和,我國即可全勝,又何必留爾等殘生。”

楊燦昂然道:“現在蜀國雖然大敗,但是葭萌關和巴郡仍然在掌握當中,未必沒有苟安的可能,若是貴國執意要滅亡我蜀國,我國主寧可將蜀中全部送給南楚,到時南楚既得蜀中沃土,又據有荊襄,即使以大雍之強,從此也只能坐視南楚壯大,若是肯罷兵休戰,我蜀國不僅向大雍稱臣,而且葭萌關外東川之地也不敢索回。我主深恨南楚國主背盟負義,今後若是懷恨,只會向南楚報復,大雍得我半壁江山,又可坐視我蜀國和南楚相互仇殺,豈不快哉?”

眾人都聽得沉吟不語,連日來攻打葭萌關不克,令他們也多多少少生出撤軍的想法,只是戰略已定,不能修改,所以人的目光都落在雍王李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