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雍使齊王(第2/3頁)

趙嘉愣了半天才道:“蜀國和南楚一向交好,怎能無故相犯。”

李顯笑道:“國家好惡,要看利益如何,蜀中雖然與南楚交好,雙方通商頻繁,如今南楚所需要的兵器戰馬大多需要從蜀中購買,我聽說蜀國為此向貴國索取高價,幾年前,貴國從北漢購買戰馬,想從蜀中運回,可是被蜀國截留,如果不是貴國靈王令人到蜀國賄賂,恐怕這批戰馬不能到手,而且還被迫答應以後不直接從北漢買馬,可有此事。”

裏面沒有聲音,但我可以想像國主的臉色必然青紫,那件事情我也聽說過,還奇怪為什麽蜀國如此目光短淺,結怨南楚。

又聽見李顯說道:“我大雍和南楚既是君臣,又是姻親,皇妹長樂是我父皇愛女,如今已是南楚王後,我們兩國休戚相關,如今蜀國仗著地利,既不對我大雍稱臣,對南楚友邦又如此傲慢,不過是仗著易守難攻,已經和三國通商的便利。如今大雍和南楚開放通商,按照我國戶部的統計,這兩年我們兩國的通商稅收已經超過了和蜀國的通商稅收,在本王看來,如今蜀中不過是日暮西山,苟延殘喘罷了,如果我們兩國聯手攻下蜀國,父皇願意和國主平分蜀國疆土,從此劃江而止,永息幹戈。”

趙嘉的呼吸變得十分急促,半天才說道:“興兵作戰不可不慎,何況蜀國易守難攻,如果久攻不下,不免勞民傷財。”

李顯似乎有些猶豫,半晌才道:“本王臨行,父皇秘密對我說,如果攻下蜀國,大雍邊疆穩固,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若是國主肯助我大雍攻蜀,事成之後,父皇願意默許國主恢復帝號。”

聽到這裏,我心裏一陣哀嚎,近年來朝野多有恢復帝號的呼聲,我還聽小順子說,先王臨死的時候還再囑咐國主一定要恢復帝業,這個誘惑真是太大了。

果然,國主猶豫地道:“此事孤也一時難以決定,這樣吧,孤還要征詢一下臣子的意見。”

李顯不悅地道:“如此大事,國主小心是應當的,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國主小心守秘,至於我父皇所說之事,還請國主格外小心,如果不慎流傳出去,我大雍可是不會認帳的。”

趙嘉不顧李顯話語的蠻橫,連連道:“殿下放心,孤必然小心謹慎,此事事關重大,孤絕不敢掉以輕心。”

李顯滿意地道:“那麽多謝國主的接見,本王這就告辭了。”

趙嘉連忙道:“王後與齊王殿下兄妹多年未見,急欲相會,不知齊王殿下何時有暇?”

李顯朗聲笑道:“本王早想見見皇妹,只是職責在身,需得先公後私,這就去求見王後。”

趙嘉喜道:“何言求見,就請齊王殿下和孤一起去見王後吧。”說著,傳來腳步聲,這郎舅二人向門口走來。我早已經聽得心灰意冷,看來國主是一定會攻打蜀國了。

我決定要好好看看這個飛揚跋扈的齊王,這個人將要把南楚綁上大雍的戰車。跟在國主後面的李顯走了出來,今年二十六歲的李顯有著英挺俊美的容貌,因為長期生活在軍中,他的身姿峻挺如松,身上更是透出千錘百煉的殺伐之氣,今天是正式朝見,所以他穿著大雍皇子的服侍,金黃色的錦衣,上面繡著蟠龍,更顯得威風霸氣。我打了一個冷戰,這個齊王必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

齊王在走過我身邊的時候,突然看了我一眼,眼中透出冰雪一般的寒光,我連忙微微低頭,避過他的目光,雖然他那包含殺氣的眼光我曾經見過,但是沒必然讓他注意到我不怕他是不是。不過他注意我幹什麽,難道梁婉已經跟他匯報過什麽,不過大雍還真是厲害啊,一個齊王已經如此威風,不知道在他之上的雍王又是什麽樣的風采。

李顯注意到那個年輕人只是一個很特別的原因,他天生有一種野獸般的直覺,剛才在書房和趙嘉密談,不知怎麽,他總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仿佛被人竊聽一般,可是他又明明知道方圓二十丈內沒有人影,超過二十丈,他們的聲音若能被人聽見,那人的武功就太厲害了,他相信那樣的人南楚並不存在。走出房門,他狀似無意的打量外邊的官員和內侍,卻發現雖然有幾個武功不錯的人,但是都應該是南楚大內的高手,而且他們的位置都不可能聽見房內的聲音,幾個品級不等的伴駕官員雖然離得近一些,但他們明顯都不會武功。當他的眼光落到江哲的身上,雖然知道這人不會是竊聽的人,但是李顯還是有些震驚,這個青年官員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氣度雍容,神情淡然,李顯是知道自己的虎威的,曾經在大雍,有一個官員得罪了自己,自己盛怒之下正欲發作,那個官員居然嚇得暈了過去,其他的文武百官見了自己,總是有些神情不安,就是太子殿下在自己面前也常常陪著小心,除了那個人,李顯想,自從自己加冠之後,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如此從容不迫地道。想到這裏,他的目光不由變得更加威懾,那個青年官員微微低頭側目,避過他的眼光,這原本該是認輸的表現,但不知怎麽,李顯覺得此人並不懼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