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坑(第3/4頁)

他“嗯”得簡單,方多病已是一連串的道,“我們是昨天黃昏時分抵達青竹山,山上霧氣很重,莫名其妙的看見竹林中有燈光,”他指了指頭頂,“想借宿就進了紫嵐堂,結果紫嵐堂裏不見半個活人,只有四個死人。”傅衡陽微微變色,“死人?我等是二日前試圖進入紫嵐堂,只因這溶洞的入口就在紫嵐堂內,結果受主人阻擾未能進入,那時候並未見到其他人在院內。”方多病道,“四個衣著打扮、年齡身材都完全不同的死人,根據死……李蓮花所說,他進去的時候,這些人並沒死,但是在一盞茶時間內,那四個人竟然一起無聲無息的斷了氣。”傅衡陽沉聲道,“前日我等潛入紫嵐堂,那主人雖然不允我等進入院內,卻也不曾下殺手,否則我等早已傷亡慘重,如果那四人只是為龍王棺而來,紫嵐堂的主人不會下殺手,他守在此地,早已見得多了。”他擡起頭來,“他為何要殺人?”

方多病白了他一眼,他怎會知道那人為何要殺人?“後來外面的毒霧逼人,我們鉆進客房,結果木床裏面都是會咬人的螞蟻,外面滾進來一個會亂發暗器的怪東西,那紫嵐堂的主人還在外面向我們射箭,害得我們在地上打洞躲避,一打洞就掉了下來。”後來發生的事實在古怪,饒是方多病伶牙俐齒也是說得顛三倒四,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原來上面四個死人不是你們一夥的,甚至很可能也不是為了龍王棺來的?”

“紫嵐堂的主人對我們放箭,是誤以為我們和那四個死人是同道。”李蓮花道,“那四人不知做了什麽,能把他逼出紫嵐堂,又把他氣得發瘋,非要把我們這些‘同道’殺死不可。”方多病哼了一聲,“有膽子你回去問問。”傅衡陽卻點了點頭,“不錯,在我等不知情的時候,紫嵐堂中必定發生了大事。”

展雲飛緩緩的問,“但那主人並沒有死,我等既然和那四人並非同道,只消誤會消除,自然就能問清楚發生何事。”站得遠遠的李蓮花喃喃的說了句不知什麽,傅衡陽沉吟,“紫嵐堂的事或許和龍王棺的事並不關聯,雖然紫嵐堂發生變故,但是底下毫無異狀。”展雲飛點了點頭,傅衡陽又道,“我們也動手挖土,以免惹人生疑。”

李蓮花早已站在一處角落漫不經心的挖土,一邊動手一邊發呆,方多病卻對那“龍王棺”也很好奇,不住在眼前的黃土堆裏東挖西挖,只盼挖出什麽稀罕東西來瞧瞧,但挖來挖去,除了黃土就是黃土,什麽都沒有。

挖了一會兒,李蓮花喃喃的問,“不知那龍王棺生的什麽模樣……”他還沒說完,突的只聽白玿一聲震喝,“什麽人?”眾人倏然無聲,一起靜默,只聽十來丈的坑頂上一陣輕輕的鐵鏈拖地之聲慢慢經過,叮當作響,自東而來,由西而去,十分清晰。

但大家都在坑底,仰頭看去,除了洞頂那星星一般的晶石,卻是不見任何人影。

又過片刻,那鐵鏈聲又叮當自西而來,極慢極慢的向東而去。

坑底眾人面面相覷,不禁都變了顏色,在底下挖掘兩日,誰也不遇見這種事,這溶洞裏難道還有別人?

上面拖著鐵鏈走來走去的是什麽人?

是敵是友?

為何不現身?

鐵鏈之聲慢慢遠去,如果是敵人出現,坑底都是熱血少年大不了拔劍相向,但什麽都不曾出現。

奇異的鐵鏈之聲,給諾大的坑洞蒙上了一層詭異之色。

這傳說藏有龍王棺的溶洞之中,當真什麽都沒有麽?

白玿轉過頭來,另一位光頭卻穿著件儒衫的少年低聲道,“我去瞧瞧。”傅衡陽道,“且慢!”那光頭少年道,“我不怕死。”傅衡陽道,“他已走遠,靜待時機。”光頭少年頓了一頓,點了點頭。

李蓮花拍了拍手上的泥,眼見眾人提心吊膽,一半心思在挖土,一半心思在仔細傾聽哪裏還有什麽怪聲,終於忍不住問傅衡陽,“那龍王棺究竟是什麽東西?”傅衡陽怔了一怔,“你不知道?”李蓮花歉然看著他,“不知道。”傅衡陽道,“龍王棺,便是鎮邊大將軍蕭政的棺槨,當年他鎮守邊疆,蒙皇上禦賜了許多寶物。”方多病忍不住對自己身上那件衣裳多瞧了兩眼,只聽傅衡陽繼續道,“你們可知當年蕭政贏珠甲被盜一案?”李蓮花連連點頭,傅衡陽笑道,“其實蕭政當年被盜的東西遠不止一件贏珠甲,只是贏珠甲此物後來現身珍寶宴,又被笛飛聲所得,所以名聲特別響亮而已。當年蕭政被盜的是九件寶物,贏珠甲不過其中之一,但究竟是哪九件寶物,年代已久,那件事又是懸案,倒是誰也不清楚。但和九件寶物一起失竊的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蕭政為自己準備的棺材。”方多病也沒聽說過龍王棺的故事,奇道,“棺材?還有人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