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衣男子(第3/4頁)

“黃口小兒大放厥詞!”那襲黑袍在煙雲消散之際突地厲聲尖叫,“給我立刻殺了!誰殺了他誰就是我掌門弟子!”隨即黑影一晃,翩翩墜地,黑袍旁邊的火客和唐狼雙雙撲出,一股五顏六色的煙霧湧出,加以古怪的黑色火焰騰起,卻是連刀光都隱沒了。

上玄揚袖湧出一股暗勁阻住那股彩色煙霧,隨即“霍”的一聲負袖在後,冷冷地道:“誰勝得了袞雪神功或‘秋水為神玉為骨’,誰便是江湖第一高手;殺我之後,尚可得假仁假義替天行道之名;況且、況且……”他頓了一頓,淡淡地道,“我若死了,有些人可以得財,有些人……嘿嘿……說不定……有比得財得利更大的好處。”

江南羽和曾家兄弟臉色古怪地看著他,各自詫異,心裏暗忖:這人好大口氣,世上除了得財得利,還有更大好處?莫非還能做皇帝不成?此人看來心情郁郁,已有些瘋癲。身旁火客和唐狼各種毒煙毒霧毒水毒火不住施展,使得江南羽和曾家兄弟不住退後,卻始終奈何不了上玄,只聽他繼續淡淡地道:“我料想鬼王母幾十年偌大名聲,要說並無此人,倒也說不過去。多半她已經死了,鬼王母門下撐不住場面,所以定要殺人立威,只是不料我趙某人卻殺而不死,還賠上了你師妹一條性命,是不是?”

“胡說八道!”火客怪聲怪調地道,“你怎配和我師尊動手?”唐狼也道:“我師尊一出手,你必死無全屍!”上玄雙袖一舞,火客和唐狼驟覺一股掌力猶如泰山壓頂,直逼胸口,雙雙大喝一聲,出手相抵。上玄嘴角微微一翹,腳下一挑,一塊石頭自地下跳起,“颼”的一聲直打那襲黑袍,便在此時,火客和唐狼再度雙雙大喝,一人出左手,一人出右手,各自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往上玄腰側刺去!

上玄不閃不避,刹那間已挑起石塊直打黑袍,同時“叮當”兩聲,火客和唐狼兩只匕首雙雙刺中,沒入上玄腰側約半寸,卻只聽金石之聲,竟是刺上了什麽硬物。兩人大吃一驚,上玄的掌力當胸侵入,兩人驟然狂噴一口鮮血,一齊向後摔倒。

江南羽第一次見上玄如此傷敵,也是大吃一驚,名震江湖幾十年的鬼王母門下弟子,竟也是在一掌之間,便傷重待斃,袞雪神功委實可敬可佩!他雙目本能地對著那塊被上玄踢起的石頭追去,只見“噗”的一聲那襲黑袍應聲而破,支撐黑袍猶如人形的東西,卻是一個人形竹質支架!他恍然大悟——火客和唐狼二人一左一右站著,兩人合力暗中以真氣托住這極輕的人形黑袍,充作“鬼王母”,那似男似女的聲音,多半乃是腹語!

“啊!”曾家兄弟觀戰,卻對結果絲毫不奇,“我明白了,”曾一矮自言自語,“這是個竹架子,竹架子怕火,我看這兩人放火的時候多半把他們的‘師尊’藏在別處,不巧被華山派撞見了,所以他們非殺了華山派滿門不可,就算是你江公子半路殺出,那也不能給面子……”

江南羽既驚且佩地看著上玄,此人一舉手就傷了江湖上兩個赫赫有名的惡徒,揭穿“鬼王母”的秘密,舉重若輕。這樣的人要殺“胡笳十三拍”也並不難,但為何偏偏以腰帶勒死?此人分明擅長掌力,不善兵器。上玄一腳踢穿“鬼王母”的把戲,哼了一聲,卻無得意之色,滿臉鄙意。一陣風吹來,江南羽渾身一震,只見上玄破衣之下隱約有黃金之光,他陡然想起那塊黃金碧玉,此人果然以黃金碧玉為腰帶,無怪方才火客和唐狼暗算不成,匕首定是刺在了黃金上!此人——此人到底是什麽來歷?

“這兩個即使醒過來,武功也廢了。”曾一矮道,“要殺要埋?”曾二矮挽起袖子,眼望上玄,只要他一句話,曾家三人立刻便把地上昏迷不醒的二人宰了,雖然有些不光明正大,他們卻都當真得很。

上玄反手按住肋下傷處,淡淡地道:“殺人,是要抵命的;你們兄弟要有兩個給他們抵命,那就殺了吧。”

曾家兄弟嚇了一跳,面面相覷,上玄不理他們,往前便走,江南羽連忙跟上,上玄猛然轉身,冷冷地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江南羽一呆:“我……我……”

“你要殺我?”上玄冷笑。

江南羽搖了搖頭,他即使有心,也是無力,何況他也無意殺他。

“回你家去!”上玄一摔袖子,大步前行。

“且慢!”江南羽突然大聲問道,“胡笳十八拍中的十三人,是不是你殺的?冬桃客棧裏的老叫花,是不是你殺的?”

上玄揚長而去,頭也不回:“不是!”

江南羽看著他離去,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殺人兇手若不是上玄,難道真是紅梅?那紅梅,又是什麽人?一回頭,卻見一個白衣少女癡癡站立風中,被點了穴道,臉頰上都是眼淚,他不知她是華山門下弟子逍遙女,伸手替她解開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