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神劍施威 膽寒驚絕技毒珠空擲 心冷斂鋒芒(第5/7頁)

其實並不是玉羅刹憑著本身的功夫逃了這招,而是嶽鳴珂那對手套的力量。紅花鬼母的毒刃堪堪插到心窩,玉羅刹左手本來是捏著劍訣,橫在胸前,這時迫於無奈,百忙中無暇考慮,沉掌一格,紅花鬼母一刀插中她的掌心,刀尖一彎,卻插不進去!玉羅刹劍招何等快捷,就在紅花鬼母突吃一驚之際,手臂一圈,回手一劍,把紅花鬼母肩上的琵琶骨刺穿!

紅花鬼母慘笑一聲,道:“好,長江後浪推前浪,從今之後,江湖上再也沒有紅花鬼母這號人物!”拐杖一頓,霎忽之間逃得無影無蹤!玉羅刹格格笑道:“這對手套真是寶貝!”把胸衣解開,裏面的護心銅鏡嘩啦啦一陣響,碎成無數小片,跌了下來。玉羅刹吃了兩顆藥丸,運氣一轉,笑道:“幸好沒有受著內傷。”卓一航怵目驚心,顫聲叫道:“練姐姐!”玉羅刹點一點頭,道:“我與你們武當派還有交代。”走到白石道人身旁,白石道人服了解藥,比前舒服得多,巔巍巍地站了起來,玉羅刹把劍一揚,卓一航大叫道:“你做什麽?”白石道人圓睜雙目,手摸劍柄。玉羅刹道:“白石道人,你已受了重傷,咱們這場比劍記下來吧!”卓一航道:“何必還要比劍?”白石道人道:“好,三年之內,我在武當山等你!”玉羅刹冷笑道:“我準不會叫你失望!”

說話之間,忽聽得秘魔崖下一片人聲,鐵飛龍跳上巖石,只見下面有人廝殺,一群東廠衛士圍著一條大漢,另有一名少女已被縛在馬背,尖聲叫喚。

白石道人倏然變色,顫聲說道:“一航你聽,這不是萼華在叫我?”卓一航道:“我聽不清楚。”山風送聲,愈來愈近。白石叫道:“是萼華。萼華!”振臂一躍,跳上巖石。鐵飛龍道:“你找死麽?”白石重傷之後,氣力不如,縱身一躍,突然腿軟,幾乎跌下巖去。鐵飛龍一手把他拉著,道:“一航,背你的師叔回去。”巖下有十多名衛士攀藤附葛,躍上巖來。鐵飛龍一聲長嘯,擡起石頭,雨點般拋擲下去,爬上來的衛士發一聲喊,紛紛躲避。鐵飛龍揮手道:“快走!”卓一航背起師叔,隨玉羅刹從背面下山。過了一陣,鐵飛龍也趕了來,道:“金老怪真不是東西,他唆使他的臭婆娘約我們單打獨鬥,暗中卻又帶東廠的衛士來捉人。”玉羅刹恨恨說道:“他的臭婆娘已不幫他了,他若再撞在我的手裏,管教他不能逃命。”

三人腳程迅疾,黃昏時分回到城中,卓一航道:“鐵老前輩,請同到柳武師家中一坐。”白石道人住在柳西銘家中。玉羅刹一笑道:“好人做到底,你的師叔受了重傷,我們自當護送他平安到家。”白石道人翻了一翻白眼,氣得說不出話。

柳西銘見白石道人受了重傷,鐵飛龍和玉羅刹陪他回來,吃了一驚。武當派的弟子摩拳擦掌,紛紛起立,玉羅刹笑道:“這可不關我事。”鐵飛龍將白石道人被紅花鬼母打傷的事說了,並道:“幸喜我早準備好了解藥,強他吃了。他內功頗有根底,靜養三天,便可走動,再過一月,可以完全復元。”武當派的人見鐵飛龍說出情由,有的便上來拜謝。白石道人尷尬之極,道:“一航,你陪我進去。”有兩名弟子稟道:“師妹和李師兄走去觀戰,沒有見著師叔麽?”白石道人揮手道:“都進裏面去說。”向鐵飛龍道:“你的解藥可不是我要吃的。”鐵飛龍微微一笑,白石續道:“但我一樣領你的情。我們武當派恩怨分明,你的大恩定當報答。”玉羅刹笑道:“我對你可沒有恩,你傷好之後,隨時可以約我比劍。”

卓一航和眾同門扶師叔入內休息,柳西銘笑道:“這道士真驕,無論如何不肯輸口。他的師兄紫陽道長謙沖和易,和他可大不相同。”鐵飛龍微笑不語。柳西銘續道:“紅花鬼母進京,我們前兩天也聽人說起,可不知她為了何事。原來卻是找你們的岔子。”鐵飛龍心念一動,嘴巴一張,卻又把話吞住。柳西銘和鐵飛龍雖有一面之緣,卻非知交友好,當下也不便問他。

過了一陣,卓一航出來道:“師叔行動不便,叫我替他送客。”鐵飛龍哈哈大笑,道:“你不送我也要走了。”柳西銘頗為不悅,他正想趁此機會,與鐵飛龍結納,甚不滿意白石道人喧賓奪主。但他礙於武當派情面,而且和白石道人又是老朋友了,所以也不便發作,當下拱了拱手,和鐵飛龍、玉羅刹道別。

卓一航送出門外,道:“敝師叔不近人情,望鐵老前輩恕罪。”鐵飛龍道:“好說,好說。你師叔有什麽話交代你說。”卓一航面上一紅,原來他師叔對一眾同門吩咐,說鐵飛龍雖對他有恩,玉羅刹卻是本門公敵,凡是武當派人都不準與玉羅刹來往。這話明是告誡一眾同門,實是說給卓一航一個人聽。叫卓一航替他送客,也是含有叫他和玉羅刹訣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