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隴頭行(下) 第四章 風柳誇腰住水村(第4/4頁)

他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夭夭的一張黑俏的臉上在月色下也全是玫紅,那紅紅得熱而俏,竟似一團內裏的火燒出來才把她那略黑的皮膚給灼紅了。只見她輕輕解著韓鍔的衣扣,輕輕道:“咱們遇到,就是緣分……老天爺沒想果真還給了我這段緣份……你別擔心,我知道你是外鄉人,但到了這裏,總還知道這裏的規矩吧?我們,盡可一夜盡歡。過後,絕不添你負累。”

她聲音低低的,有一種澀滯飴柔之味。韓鍔一動沒動,他是聽說過這歌兒會的說法的——這歌兒會中最多野合,卻從沒思量過這事會落到自己身上。可不知怎麽,只覺得棚中月下,那夭夭嬌俏得如此美好。一切都幹幹凈凈,只是兩個年輕的充滿歡欣的生命。他腦中還迷糊著,夭夭已把一只手伸入他衣內,氣息忽急了起來,韓鍔覺得自己的皮膚還從沒像在她手下這樣的光潔飽實過。血在身下一漲,似乎那無形的生命就要在他身子裏漲起開來,夭夭的一根舌卻已渡入他的口中。舌挽丁香結,韓鍔以前還不知道舌頭原來還可以如此糾纏打結的。所有的滑膩伴著一絲綺念已在他心頭漾開,只聽夭夭低聲道:“恩哥哥,你怎麽這麽冷,我可好熱呀。”

身下的幹柴在輕輕地響,一聲一聲噼避叭叭地象被被細火所煨輕輕在炸裂著什麽,只是要把一些東西從它生命裏深處燃燒綻放出來——夭夭忽然輕痛地哼了一聲,那一聲卻似點爆出她一臉的緋紅,細汗浸出,像要澆滅那黑潔的皮膚上燃著的火紅。韓鍔也只想以泉噴瀑湧之式澆滅它,可汗水簌簌而下,澆在夭夭那灼紅的皮膚上,卻似燙出了聲響,一聲聲只是膩顫……

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麽望氣之術的話,那這偏野柴棚外,遠遠觀之,靜夜清天中,是不是會看見那柴棚上未燃而燃地燒起一蓬緋色輕紅?那卻是一個年輕男子第一次的洞燭明天,草木滋榮地在這天地裏漫了開去……

……韓鍔睡著了,他的臉上還有汗滴,夭夭卻沒有睡,她側臉靜靜地把他看著,口裏低聲道:“你是個外鄉人……可惜你是外鄉人,可能還不是個普通人,要是本地的哪家一個平平常常的兒郎,我就冒著浸豬籠也要跟你偷偷廝好下去。但你……不是可以抓住的吧?這世上,什麽好的都是只有一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