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二年(第2/3頁)

龍擒鷹計算著對手的步伐,覺得差不多了,猛然跨出一大步,第二步高高躍起,重劍先發制人,狠狠地砸向年輕的劍客,力道之猛,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名行將就木的老人。

年輕劍客硬接了這一劍,雙腿深深陷入積雪之中,身子一晃,老人的第二劍已經砍來,年輕劍客再次硬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仍然咬著牙,雙手托著重劍。

熱血在龍擒鷹松馳的皮膚下面快速流動,心臟噴薄欲出。

第三劍,砍斷了對手的重劍和半邊身子,紅色的血迅速地在白色的雪上面漫延,仿佛單調山谷中的一朵鮮花。

熱血冷卻得如此之快,龍擒鷹突然間連舉起重劍都覺得困難,但他不能退卻,也不能認輸,身後站著落神峰全部的族人,哪怕只是保護他們一小會,他也要堅持下去。

重劍重新舉在空中,一縷血絲順著冰一樣光滑的劍身蜿蜒流下。

龍嘯士面色陰沉,老家夥還跟從前一樣固執,不能再讓族人一個接一個上去送死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客人。

客人點點頭,解下厚重的鬥篷,拔出腰間的單刀,走向場地中間的老劍客。

他沒有浪費時間自報家門,而是直接跑向龍擒鷹,老人嚴陣以待,這人一看就不是大雪山兒郎,似乎是名高手。

兩人相隔還有不到十步,一劍一刀即將交鋒,斜刺裏飛出一只雪團,直逼持刀客人。

客人陡然止步,揮刀擋開雪團,臉色一變,“落神峰也學會暗箭傷人了嗎?”

龍擒鷹跟敵人一樣驚訝,對這種指控怒不可遏,正要開口駁斥,左手山坡上一個聲音已經搶在他的前面,“暗箭傷人是金鵬堡的特長,別人可不容易學會。”

一名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全身都穿著雪白的衣裳,隱藏在雪地裏,竟然一直沒有被發現,他的臉色同樣蒼白,腰間別著一刀一劍,大雪山的劍客誰也不認識他。

“金鵬殺手!”有人驚呼,認出青年腰間的一柄兵器是狹刀。

劍拔弩張的兩夥人同時發出怒吼,他們之間的仇恨再深,也不比不上對金鵬堡的憎惡,正是那個不擇手段不求榮譽的殺手組織,堵住大雪山的出口,每年都從各個部落偷搶拐騙不經事的兒童。

大雪山五峰部落連年內鬥不休,每一方提出的口號都是聯合抗擊金鵬堡。

“我叫楊歡,是金鵬堡的叛逃者,這一位才是如假包換的金鵬殺手。”等到雙方的吼叫聲全都停止,青年才為自己辯解。

“楊歡”這個名字沒有幾個人聽說過,可是“金鵬堡叛逃者”許多人都有耳聞,兩名年輕的殺手在眾目睽睽之下逃得無影無蹤,這是獨步王的奇恥大辱,在整個西域流傳甚廣。

“哈哈。”持刀客人發出不屑的大笑,“你說我是金鵬殺手,我還說你是奸細呢,憑你一句話,就想證明彈多峰與外敵勾結嗎?”

客人很聰明地將青年的指控引向身後的彈多峰族長龍嘯士。

青年不是來做口舌之爭的,拔出腰下的劍,像最靈巧的鹿一樣,跳躍著沖向持刀客人。

無論是大雪山哪一方的人,都不會幹預這場公平的比武,龍擒鷹甚至退後數步,將場地讓出來。

持刀客人雙腿微蹲,等待最佳時機好突然躍到對手側後。

青年幾個跳躍就到了近前,像一陣風似地從敵人身邊掠過,似乎臨場膽怯,沒有交手就逃跑了,直到沖出十幾步,才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不動的持刀客人。

“他身上有金鵬堡腰牌,這是他們相互辨認的憑據。”青年收起劍,表示戰鬥已經結束。

只有極少數人看清了青年的劍招,龍擒鷹即是其中之一,他離屍體最近,走過去,手一碰到持刀客人,屍體就倒了下去,他彎腰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塊淡黃色的橢圓形玉牌,高高舉起,向眾人展示。

金鵬堡腰牌,每一位大雪山劍客都認得。

沒人信任突然冒出來的白衣青年,但不管是敵是友,都相信落神峰族長龍擒鷹。

即使是龍嘯士,也不敢指責老劍客造假,他將矛頭對準了青年,“閣下的手真是快,塞腰牌栽贓陷害挑撥離間,果然是金鵬堡的風格。”

“嘿,你也知道金鵬堡擅長挑撥離間。”青年擡高聲間,讓山谷中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大雪山堂堂男兒,不能聯手抗敵,只會自相殘殺,你們難道不臉紅嗎?”

大雪山劍客可不習慣被人指責,無論這人是出於好意還是壞意,兩夥人同時轉向青年大聲斥責,心急的人抗著重劍就向他沖去。

反而是龍嘯士止住了族人,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鏟滅落神峰,不願節外生枝,“小子,膽子倒不小,你有什麽資格說這話?”

青年沒有看問話的人,目光投向龍擒鷹,“我是龍濤龍海的朋友,他倆臨死前委托我重整大雪山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