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回 邪惡的賣國賊

天狼與鳳舞不約而同地閃到陰影之中,遠遠的,只見四五十個黑衣蒙面人打著火把,前簇後擁著一個戴著鬥笠的矮胖子,在一隊蒙古騎兵的護衛下,正向著一個氣派的大營走去。

那個大營看起來防衛比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個營地要嚴密許多,門口站著兩隊全副武裝的蒙古哨兵,而在營地的四周,每隔十幾步就立著一個高高的崗樓,上面的蒙古射手都是荷弓實箭,火把照得百步之內都如同白晝。

鳳舞一眼見到那人,就不自覺地發起抖來,手一下子緊緊地抓住了天狼的手,天狼能感覺到她內心的強烈不安,因為她的手心都開始出汗,轉眼一看,只見她的眼睛裏盡是恐懼與憤怒之色。

天狼很少見鳳舞這樣失態過,低聲道:“怎麽了?這個人你認識?”

鳳舞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低聲回道:“是嚴世藩。”

天狼心中一驚,轉頭望了過去,果然,那人身形矮胖,與上次在京城南郊見到的嚴世藩幾乎一模一樣,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從那種不可一世的囂張大步來看,正是權傾天下的小閣老。

天狼眉頭一皺,低聲道:“這個時候他怎麽會來蒙古大營,難道嚴嵩和蒙古人又有什麽勾結?”

鳳舞的眼神不停地閃爍著,似乎完全不想看到嚴世藩,她的手變得冰涼,聲音也開始發抖:“天狼,我的感覺很不好,今天能不能離開這裏,別去了?”

天狼微微一愣:“怎麽可以呢?正好看到嚴世藩在這裏,他一定是和俺答汗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我們既然看到了,又怎麽能離開?鳳舞,你每次一看到嚴世藩就會怕成這樣,還說他是世界上最邪惡的人,你們之間以前有過什麽事啊?”

鳳舞的聲音已經近乎哀求了:“天狼,我求你別問了,嚴世藩遠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你我現在都不是他的對手,就是總指揮,只怕也很難鬥過他,這一次又是在蒙古大營裏,萬一給他發現了,我們逃都不一定能逃掉的,聽我的,趁著他現在還沒有發現我們,快走吧。”

天狼一下子奇道:“怎麽,難道嚴世藩還會武功?他是嚴嵩的兒子,文人一個,看起來也不象會武功的樣子,還能勝過我不成?”

鳳舞咬了咬牙:“嚴世藩從上古奇書中學到了邪惡的秘術,專門靠著采陰補陽的方式來提高自己的內力修為,五年前他的功夫就已經不下於當時的陸總指揮,這幾年他的功力聽說比以前更高,已經到了摘葉飛花傷人的境地,天狼,我很清楚你的武功,現在絕不是他的對手,甚至一靠近他們談話的地方,我們就會被發現的。”

天狼的心中一股熱血沸騰:“鳳舞,不用多說了,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絕不能畏難而退,今天是千載難逢的知道嚴嵩和蒙古人勾結的機會,絕對不可以放過,即使冒再大的危險,也是值得的,這樣,還是和上次一樣,你先在外面接應我,如果我能出來,就在白天我們給蒙古人發現的那個地方碰頭,如果到了明天的午時,我還沒回來,你就趕快回京師,向總指揮報告吧。”

鳳舞的手猛地抓緊了天狼,這緊張地一握昭示出她內心的激動:“不,我絕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去面對。”

天狼的心裏升起一陣暖意,這姑娘看來對自己真的是情深意重,他輕輕地撫了撫鳳舞的手,柔聲道:“剛才你說了,嚴世藩的武功厲害,連我都會被他發現,你的內力還不如我,現在跟我過去,只怕也會增加給發現的可能,你放心,這次我答應你,不會勉強行事,只打聽到他們的肮臟交易,就立即退出,如何?”

鳳舞的眼波流轉,可以看出她深深的擔心,天狼微微一笑:“你還不知道我的武功嗎?到時候我在土裏穿行,離得遠遠地,只聽他們說話的內容,我想嚴世藩今天來跟俺答汗見面,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探聽外面吧。實在不行,我就扮成一個小兵站著,不流露出氣息,這樣他又怎麽可能查到我?”

鳳舞咬了咬牙,輕聲道:“那你一切小心,我聽你的。實在不行,你千萬不能說自己是錦衣衛的,只說自己是江湖義士,要來刺殺韃子的,可以嗎?”

天狼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樁交易絕對不能給錦衣衛知道,鳳舞是在保護自己,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好的,我聽你的,真要落在他們手裏,就說我是華山派的,到時候你再想辦法來救我。”

鳳舞的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好的,你一切保重。”

就在此時,遠處的嚴世藩突然不經意地擡起頭,向著天狼與鳳舞藏身的地方望了一眼,天狼這回看得真切,獨眼,瑪瑙眼罩,可不正是天下至惡的小閣老?他的鬥笠的邊沿罩了一層青紗,沒有和自己正對上眼,但一股陰寒邪惡的氣息卻隔著百余步,都能體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