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回 拳拳到肉

如此這般過了三十多招,李滄行心中倒是漸漸有了數,這宇文邪顯然是年紀尚輕,修為不足,而且其純陽至剛的體質也沒有完全適應三陰奪元掌的奧義,還不能做到以至陽轉至陰,徒具其形而已。

只有當宇文邪直接打到人時,才能發揮三陰奪元掌的威力,光靠這陰風掃體,李滄行固然一時半會覺得難受,但宇文邪自己的真氣消耗也非常大,只三十多招下來,就已身形稍緩,掌風也不復開始時詭異。

李滄行看穿了這一點,立馬信心大增,多以鴛鴦腿法遠距離攻擊,始終與宇文邪保持一定距離,避免與其直接近身纏鬥。

如此一來果然效果顯著,宇文邪無法欺近身前,掌風在三尺外幾乎對李滄行不再有大的影響,陰風入體的刺骨感也減輕了許多。

又鬥得四五十招,李滄行已經漸漸地掌控主動,將宇文邪逼得只能在圈外遊走了。

宇文邪突然暴喝一聲,聲勢復振,不再使用三陰奪元掌,而是變回了森羅萬象煞。但幾下拳腳相交後李滄行心中明白,對手剛才在三陰奪元掌上消耗了太多的真氣與體力,這幾下在外人看來勢如奔雷,但拳腳上的力量卻是比前番小了許多,自己完全可以與其正面硬對掌腳,不用象開始那樣還要以巧破千均。

李滄行心下不由又感嘆起自己自幼練習的武當功夫,雖然聲勢沒有魔教武功這麽威猛,但勝在借力打力,內力持久綿綿不絕,與宇文邪已經打了一個多時辰了,雖然消耗巨大但越打反而越有勁。

周身的酸痛並沒有影響自己行動的敏捷,而那宇文邪的身形已經明顯慢了許多,只要再拖個一時半會,絕對可以對其戰而勝之。

想及於此,李滄行信心百倍,適逢宇文邪一拳正擊向自己的面門,這回他不閃不避,大喝一聲,也一拳鼓足十分勁打了回去,兩拳相碰,“彭”地一聲,震得地上塵土飛揚。

只見李滄行只退了一小步,而宇文邪則整整退了三大步,左腿彎的傷處一扭,幾乎要摔倒在地。

李滄行再不給宇文邪喘息的機會,大吼一聲雙腳連續踢出,中間夾雜折梅手的精妙招式,招招不離宇文邪的要害,饒是他蠻牛一樣的體魄,左支右絀間,也是連續挨了不少拳腳,那“嘭嘭啪啪”的拳腳到肉的聲音聽得觀戰眾人也無不動容。

李滄行一套連招打完,在宇文邪反擊自己之前,就倒踏玉環步閃到了安全距離,自己剛才那套招數的力量足以開碑裂石,宇文邪在承受了如此重的連續攻擊後仍能搖搖晃晃,就是不倒地,這點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甚至有些不忍心再繼續對他施以攻擊了,雖然此人是他最痛恨的魔教之人,還是冷天雄的大弟子,但其為人豪爽磊落,這性格李滄行倒是有七分喜歡。

李滄行抱拳對宇文邪道:“兄台的體格果然天賦異稟,李某佩服,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宇文邪口鼻之中鮮血橫流,雙手扶著膝蓋,讓自己不至於就此摔倒,兩只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就象惡狼一樣死死地盯著李滄行,氣喘如牛,胸口在劇烈地起伏,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淤青累累讓人不忍卒睹,甚至會讓人懷疑他那身腱子肉是不是給打得太狠了而起的浮腫。

趁這難得的機會他貪婪地喘了幾口氣,調整了下內息,終於可以說話了:“姓李的,老子不需要你作好人!老子說過,打到爬不起來為止,現在老子還能打,還沒輸!”

話音剛落,宇文邪便突然擺開了一個奇怪的架式,口中念念有詞,雙拳及腰紮起馬步來,而一雙血紅的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李滄行。

就在此時,一直在大刀頂部觀戰的冷天雄身形一動,如鬼魅一樣地從半空中一下就飄了下來,落在宇文邪身邊,出指如風,連點了他十余處穴道,頓時宇文邪動彈不得,張大了嘴巴道:“師父,您,您這是為何!”

冷天雄道:“宇文,你輸了,不要再勉強自己。”

宇文邪激動地吼了起來:“不,弟子沒輸,弟子還能打,神教的顏面不能毀在弟子身上,就是拼了同歸於盡,弟子也要把這姓李的打趴下。”

冷天雄緊緊地盯著宇文邪的牛眼:“宇文,對我來說,你比神教的面子重要。命只有一條,沒了就沒了,而面子今天丟了明天還可以找回來,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

宇文邪還是不甘心:“師父,我……”

冷天雄擺了擺手:“不用多說了,你用了那招就算和這小子拼個同歸於盡,師父也不會高興的。神教個個都是英雄豪傑,不需要用自殺式的壯烈來證明這點。是男人的話,就給我回去好好練功,以後打敗這小子以雪今日戰敗之恥。這是我作為師父,更是作為教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