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有無之間的棍法(第2/4頁)

金寒窗一招得手,就想制住屠蘭暮問個清楚。

屠蘭暮被一拳擊飛,一時扒地不起,掙紮得像是一只近秋無力的衰蟬,似乎無法再戰。可是等到金寒窗一躍而至時,這只秋蟬就猛然來了力量。

屠蘭暮霎時翻身,奮力撩出一斧。他頭臉遭創,但不至於坐以待斃。屠蘭暮借機詐傷,以此誘敵。

突兀一斧,疾閃。

金寒窗趕忙單腳點地,刹住身形,上半亦身急速後仰。屠蘭暮的一斧在他胸前劃出了一道血痕。

要說真正的生死相搏,金寒窗的經驗畢竟太少。

性急則無備。

江湖廝殺,只要片刻疏忽就是人頭落地的結果。

屠蘭暮踉蹌起身,奔竄向內廊。

金寒窗緩緩停止身軀,沒有追出去。

前門樓內傳來了響動,那是一陣細嘈緊密的足音。

竟又有人進了江記綢緞鋪!

金寒窗聽腳步的輕重緩急,來者的數量恐怕有七八人之多。

屠蘭暮早先被趙獲在背上斬了一刀,適才又遭金寒窗一拳擊得耳膜作響不止,他沒有什麽繼續廝殺的本錢。

江記綢緞鋪是“一家親”布在暮望的眼線,借用江記這個誘餌,“一家親”毫不費力的捕獲恨愁幫的千金陸笑璇,順勢把她藏到江記綢緞鋪。利用陸笑璇一可脅迫盧照台就範,二可保證在暮望失手的退路。

現在暮望封城,不到夜間便會宵禁。

屠蘭暮之所以突出重圍後又折回到離同心街不遠的江記綢緞鋪,就是盤算利用盧笑璇作為籌碼,通過恨愁幫的渠道蒙混出城。恨愁幫在暮望根深蒂固,動用渠道送個人出城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是屠蘭暮唯一的生路。

孰知,他一從後墻翻入,便看見院中人已盡數喪命,包括盧笑璇也失血無救。有人在他之前來到江記綢緞鋪,並且突下殺手,院內人等盡遭屠戮。江記依著前清大街,街上兵丁往來不絕,竟然沒有一人覺察到這裏出了問題,下手的人手段了得,亦是猖狂之至。

金寒窗闖入江記,誤認屠蘭暮是兇手。

初時,屠蘭暮亦然。

二人鬥過之後,逃的果決,追的猶豫。一陣打鬥,他們都知道對方沒有制造江記綢緞鋪慘劇的能力,所以不再糾纏。

只不過,金寒窗不追的猶豫還包含著對新入江記門樓之數人的忌憚。

耳中亂鳴的屠蘭暮聽不到那麽多。

屠蘭暮沖進內廊,奔前樓。

內廊極短,遭遇極快。

屠蘭暮能聽得到時,他已經能看得到了。

前方一個勁裝大漢也沖入內廊。

漢子叫道:“站……”

屠蘭暮更不搭話,迎面就是一斧。屠蘭暮的一貫作風就是:管對方是敵是友,先砍翻再說。

狹路相逢,惡者無忌。如果一斧子就撂倒了你,是敵人,省事。若是盟友,也無所謂了,沒有實力的人,屠蘭暮從來沒當他們是朋友。

卻說那漢子挺劍相架,只覺對手斧式沉猛。迎面的半裸腫臉漢子斧子兇惡,令他左支右絀。

廊窄,即使有同伴從後方插上也不可能和他並肩作戰。

使劍漢子接了幾斧就要退回。他心念一起,只覺背心被人揪住,一股大力將他拽出了內廊。

屠蘭暮一斧殺空,對面敵手易人。

一個眼角之下長疤醒目的男子堵住去路,這個疤臉男子赤手空空,緊身衣襟打扮,雙腕緊束,兩三步就到屠蘭暮跟前,鐵拳如風攻至。

屠蘭暮手沉聲道:“全軻!”

他手上利斧招式不停,翻飛如雪。

全軻雙拳交叉,以臂中暗藏護手格斧,毫無規讓。

屠蘭暮心中暗叫不妙。

來的是恨愁幫的人。恨愁幫怎麽曉得江記的玄虛?

不行,此路不通,他沖不過此人的阻隔。

全軻是盧照台手下第一號戰將,善使一雙鐵護手,功力比幫主盧照台亦不遑多讓。恨愁幫與復夢派纏鬥不休,雙方在幫派規模、實力上旗鼓相當。論門中高手,堯汗田有其母“紅娘子”蘇嬈扶持,盧照台與堯汗田抗衡則少不了全軻的助力。

屠蘭暮交手幾招,發現對手招式硬的很,立時退身。回身一步,他握著斧柄的手心倏感澀滯。

抽身不得!

全軻雙腕一繞,兩臂相並,一套護腕牢牢鉗住了屠蘭暮的利斧。

“相見錯”!

全軻憑借一對護手專奪敵手兵刃的腕法就叫“相見錯”!

全軻鎖了屠蘭暮的斧子,雙腕再繞。這一繞就是要鎖屠蘭暮的手臂。全軻不光修有腕法“相見錯”,其手上更有分筋錯骨的“揚灰手”。

被“相見錯”纏上手臂,手臂就廢,被“揚灰手”拿上肩喉,軀體就殘。

屠蘭暮微一發力,斧子紋絲不動。

對方攻勢已來,他只有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