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夤夜探訪(第4/9頁)

邢玉春笑道:“你窮?海明瑞可不窮!”

呂四海道:“海明瑞的身分不假,但我是呂四侮,海老伯認我為侄是為了幫助我行事,我不能利用海明瑞的身分去享福,就必須過呂四海的窮日子。我原來的面目不適合我的窮日子。”

邢玉春想想道:“你有所圖謀,所謀者何?”

呂四海剛要開口,忽然側耳道:“有人來了,大姊先走一步,明天在魏家祠堂見,有機會再談。”

邢玉春也聽出有人接近,雖然比呂四海只慢了一步,但這一步已經是雙方實力高下之分,遂輕輕一笑,推開後窗,像一頭狸貓般的消失了。

對她行動的快速,呂四海也頗為欽折,但最高興的是今夜這一談,使他對邢玉春的為人大大的改觀了,再想到在對方有這麽一個幫手,行事大為有利,心中更為興奮。

他躺在竹床上,雙手枕在頭下,暗中作了準備。

沒多久,就聽得腳步聲移近,有人輕輕叩門。

呂四海聽見對方叩門,想必是友非敵,乃道:“是那一位?請進來吧!門沒有栓,勞駕推一下。”

因為還不知來者為誰,也不便作何表示,仍然是他飄泊英雄那副吊兒郎當的口吻,來人推門而入,卻是高朋。

他在屋子裏嗅了一嗅,隨即笑道:“江姑娘來過了?”

呂四海起身笑道:“她怎麽會到這兒來?”

高朋微微一怔,隨著笑道:“不是江姑娘,那一定是別有艷遇了,老弟倒是不甘寂寞。”

呂四海笑道:“高爺別開玩笑了,憑我這份長相還會有艷遇?除非是像聊齋裏的故事來個狐仙。”

高朋笑道:“老弟,我這鼻子靈得很,一聞就知道,這屋子裏有女人來過,而且是個年輕女人,因為屋裏還有花粉香氣,香得很濃,不會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呂四海一笑道:“高爺果然精明,不愧為九城名捕,只是你這辨味術尚欠火候,否則就會知道是誰了。”

高朋一怔道:“老弟,難道我認得這個女的?”

呂四海笑道:“她是聽見高爺的腳步聲才走的,而且這香氣很濃,只有一個人需要用這種濃香。”

高朋驚叫道:“碧眼狐狸,一定是她!她要用濃香來掩去狐臭。老弟,你為什麽不截下她?”

呂四海道:“兄弟是可以截下她,而且會省下不少麻煩,但為了高爺,兄弟覺得還是放她走的好,不但如此,更要請高爺把捕狐的行動也取消。”

高朋為之一怔。

呂四海這才把邢玉春來此所談的話說了一遍,高朋沉吟良久才道:“她的話可信嗎?”

呂四海道:“可信,因為她說話的態度很誠懇。”(這是什麽爛理由。。。)

高朋道:“老弟,碧眼狐狸在江湖上久練成精了,她偽裝的功夫高明之極,但看她賣身在梨香院,喬裝個鄉下姑娘的逼真之狀就可以知道了。如果不是你老弟提醒,我怎麽也想不到她會在京師。”

呂四海笑了一笑道:“高爺,邢玉春可以裝成任何角色,但絕不會發出自憐的哀鳴,因為她是個自視很高的人,因此她以碧眼狐狸的身分說出那番話,就一定是真話。何況她所持的理由也很可信。”

高朋道:“你是說她被王倫遺棄的事?”

呂四海道:“不是遺棄,她那個人無所謂貞操,合則留,不合則去,她根本就無所謂。

她痛心的是王倫對她的戲弄與利用,榨幹了她的血腥錢後,還把她當娼妓一般的賣來賣去,這種遭遇別說是碧眼狐狸受不了,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也會銜恨入骨而亟思報復。

碧眼狐狸身背大小數十件案子,但跟王倫所作所為以及即時將圖謀的事相比,則又微不足道了,因此小弟以為暫時放她一馬是值得的。”

高朋沉吟道:“暫時放她一馬,老弟的意思是說,等事成之後,還是要把她抓起來?”

呂四海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因為我與她的利害沖突,只在那對水晶如意,我告訴她實話,她也絕了念頭,我與她已沒有過節了。倒是高爺的身分職責,總不能放過一個通緝要犯,將來必須有個交代呀。”

高朋苦笑道:“老弟,高某身在公門是不得已,骨子裏是個不折不扣的江湖人,既然答應放過她,就得言而有信,以後也不再找她的麻煩。”

呂四海道:“那高爺對上面如何交代呢?”

高朋道:“自承過失,就說抓不到她。”

呂四海道:“那對高爺的前程不是有礙嗎?”

高朋道:“假如能把王倫的陰謀揭穿,把一場劇變消弭無形,我想這點小過失善銘不會追究的。”

呂四海笑道:“高爺自己難道就不想追究了?”

高朋道:“這是什麽話,雖然我在她手裏栽過一個跟鬥,但那怪我自己疏於防備,何況她是趁我與陳世駿對壘時下的手,誰也不會認為我鷹眼高朋怕了碧眼狐狸。真要有人那樣想,我也不在乎,因為我還是真的佩服她,能讓我高朋吃虧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