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國色無雙(第2/10頁)

任共棄一呆,繼而臉色飛紅,垂頭無語。他知道念遠所指的乃是當年他企圖嫁禍蕭湄,而殺了祖父吳止楚之事,呆了半晌,才深嘆一口氣道:“孩子!我知道我一生罪孽深重,不能怪你看不起我。”

杜念遠眼皮微擡道:“那倒沒有!您幾次幫了我的忙,我心中對您始終是感激的,不過我實在無法對您生出尊敬之心,請您原諒我。”

任共棄黯然無語,慢慢的舉步朝外走去。

杜念遠在他身後叫道:“爸爸您走了幾時再來?”

任共棄回頭傷感地道:“我大概不再來看你了,孩子!你最近幹得很出色,我不願意你因我蒙羞,現在我早已灰心世事,只想找個深山古洞,以了此生。”

杜念遠低下了頭,也是輕輕地道:“那麽爸爸您自己多珍重,我不送您了。”

任共棄看她一眼,而後猛一頓腳,如飛而去。

梅姑頗為詫異地道:“遠姊姊你們父女很少見面,怎麽不好好聚聚……”

杜念遠淡淡一笑道:“我們一家都是怪人,你不會明白的。”

梅姑默然無語,空氣顯得特別沉靜,過了一會,杜念遠打破沉靜道:“妹妹!關於今尊的死因我想你已完全明白了。”

梅姑咬著牙點頭道:“明白了,下次見了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杜念遠笑道:“以他現在的造詣,你大概奈何不了他。”

梅姑堅決地道:“父仇不共戴天,明知不敵,我亦義無反顧。”

杜念遠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其實為所欲所愛而奮鬥,縱然是不擇手段,倒也無可厚非,何況他對你極好……”

梅姑望著她的態度突變,不禁微感悸然道:“遠姊姊!您怎麽說這種話呢……”

杜念遠略有所覺,回眸一笑道:“他說我是口蜜腹劍,叫你多提防著我呢。”

梅姑搖頭道:“我不會相信他的話的,姊姊對我已是仁至義盡,我真不知該如何表示我的感激,怎會對您再生疑心。”

杜念遠呆了一下,勉強地笑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今天你也累夠了,還是回房歇息去罷,春花、秋月都死了,等一下我另外再派兩個人來侍候你。”

梅姑道:“不用了,既是紀湄一時還不能來,我想趁此時間回大龍谷一趟,將爹爹的死因告訴娘一聲……”

杜念遠道:“那又何苦呢,你只要寫封信,我自會派人送去,比你自己跑一趟還快,你遠來不易,還是在這兒多玩一陣,再過些日子,天就冷了,關外冰天雪地,別有一番景色,你該多領略一下,夜色已深,我送你回房去吧。”

梅姑道:“姊姊也夠累得了,我自己會走,您也歇息去吧。”

杜念遠笑道:“你別看不起這一點路,假若沒有人帶路,很可能你永遠摸不回去,今天就是你要來,我才將一切機關都封閉了起來,想不到竟被他們趁虛而入。”

說著就在前面帶路,梅姑跟在身後,二人默默地走著,梅站發現歸路上的一切設置,果然與來時大不相同,現在雖是深夜,可是兩旁邊的甬壁上,自然發出淡淡的光,處處都透著神秘的氣氛,不由欽佩道:“無怪江湖上說起長白總壇來,比做龍潭虎穴,單看這裏的布置,就可以見得姊姊的匠心獨運了。”

杜念遠無可奈何地一嘆道:“我跟紀湄都是剛剛出來闖江湖,居然有些成就,難免不會引起武林的忌妒,因此我不得不借重機關陣圖來求安寧。”

梅姑道:“遠姊姊,你們為什麽不表明身份呢。假若江湖人知道你們真正身份之後,自然會對你們客氣多了。”

杜念遠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韋伯伯一代人傑,但是找他生事尋仇之人,從未斷絕,我們打著他的招牌有什麽用,再說因人成事,也不是我們所希望的事業。”

梅姑無言可答,行來不久,又已回到那間寢樓,杜念遠止住腳步道:“妹妹,你進去吧,我不陪你了,明兒見。”

梅姑答應一聲,杜念遠遂翩地去了。

這是一個難以人眠的長夜,這屋子裏的一切雖已極盡華麗之能事,然而空洞洞的一間大樓,住著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反而顯得特別的空虛。

好容易折騰半晌,她才蒙隴睡去,沒有多久,又被一陣雀噪吵醒。

睜開眼一看,已是紅日滿窗,連忙披衣坐起,甫一下床,屋外聽見響動,立即進來兩個俊婢,年紀與昨日的春花、秋月差不多,提著盥洗用具,雙雙報名請安,一個叫夏螢,一個叫冬雪。

梅姑客氣地道了擾,然後問道:“夫人呢?”

夏螢道:“夫人因為總壇有事,一大早就跟徐副首領走了,臨去時囑咐我們好生侍候姑娘,請姑娘安心在此,夫人馬上會再來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