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3/4頁)

陳劍在百般無奈中,只有本能地將身子平仰下去,玉如意跟著追去,他必然難逃。

可是嶽鎮江和陰海棠的攻式也已到了佟尼身上。

佟尼對嶽鎮江的竹杖視若無睹,聽任他點在胸前肋骨上,勁力反彈,嶽鎮江只覺得虎口一震,疼痛欲裂。

然而佟尼可能聽說過阻海棠指環的厲害,那骷髏口中的細針不僅含有劇毒,而且專破一切氣功。

因此他倒不敢輕敵,身形一切扭,硬將沖勢拉退了數步,閃開了陰海棠的一江,陳劍也因此躲過了被擊之危。

當他直起腰時,臉色在羞債中帶著惱怒,見嶽鎮江的竹杖已掌握不住,虎口裂縫處血跡盈然。

陰海棠還想舉拳施襲,佟尼的眼光中卻含著殺機,陳劍心想這老賊的武功的確不容輕視。

陰海棠單憑一枚指環,萬難與他相抗,乃沉聲道:“你們都退開。”

陳劍莊容道:“陰長老,剛才你是僥幸逼他避過一招,這老頭子武功詭異莫測,你討不了好,還是讓我來吧!”

佟尼連番得利,驕狂之心頓生,哈哈大笑道:“江湖上捧英雄猶如朝廷點探花郎,徒重其表而妄顧其實,像你們這點功夫,居然也配稱天下無敵。”

陳劍凝凝神,劍抱滿日,朗聲道:“先生既以文事論武技,在下亦有一言奉告,淺水低吟而深水啞然,海納百川有容乃天,山聚百石有積乃高,劍徑白煉而鋒利;文由百思而詞乃工,老先生伴學東宮,自為天下文章泰鬥,但數之武事,仍嫌過於淺薄。”

佟尼憤然道:“小子!你敢情在教訓老夫麽?”

陳劍莊容道:“在下不敢,可是武夫論兵啥名,師直為狀曲為老,老先生挾技淩人,師名已曲,有所欲而搏,鬥志必衰,予於小勝而沾沾自喜,是為養氣之不足,在下尚未出手,即已知老先生之不足為敵矣。”

佟尼心頭微正,表面上卻傲態更甚,一揚玉如意道:“小子!現在是性命之搏,並不是耍嘴皮的時候。”

陳劍豪情萬丈地一笑道:“在下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均不屑於不告而誅,是以先為老先生言。”

佟尼哼了一聲道:“小子,看你說得那麽有把握,好像穩能勝得老夫一般,剛才要不是那女娃子代你擋一下,你早已一命嗚呼了。”

陳劍笑笑道:“班定遠曾以三十六從,傅匈奴使臣於千萬軍中,非其勇武過人,乃攻於不備耳,老先生出手之際,並未令在下有準備之機會,古成名之俠,取敵僅一擊之間,一擊不中,即飄然遠去,老先生最有利的時機已經過去,為老先生之計,還是及早急流勇退的好。”

佟尼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是被你幾句話嚇退了,這一把年紀就白活了。”

陳劍也笑笑道:“白活總比活不下去的好,在下言盡於此,老先生執迷不悟,只怕欲梅已遲……”

佟尼大喝一聲,玉如意再度出手,欺身進擊。

陳劍長劍一翻,推出他的大四式的第二手。

“風生樹下,”劍氣洶湧,攻守兼具。

佟尼的玉如意只攻到一半,即為劍上的勁氣蕩開,劍光漫湧過來。

佟尼驟感寒光迫體,連忙偏身避開,身後烈烈作響,他的袍角已為劍氣切割了一片下來。

二王子在旁看得大為嘆服,高聲叫道:“陳兄這一劍果真有萬夫莫敵之感,劍帝之譽,當之無愧矣。”

佟尼卻十分詫異,他簡直不相信這年輕的小夥子功力能高深到如此程度,宮庭好手如雲,而且都是使劍的名家,卻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的。

自己早年就開娘從亭內功心治的修煉,得到了玄功秘錄後,更解悟了不少從前無法超越的難關,雖未窺全貌。

可是他相信舉世之間,已經沒有可以之為敵了,尤其是自己的護身真氣,運用充沛後,不僅身如鐵石。就是他附身的衣襟也堅逾精鋼,不畏劍刃,萬沒有想到陳劍一劍居然能割襲下他的一片衣襟。

一面心驚,一面暗嘆,一面也在詫異。

心驚是陳劍的劍氣太厲,殊難應付,追索玄功秘錄之事,不會象想象中那麽如意,慶幸的是虧得自己沒太大意。否則那一劍很可能會將自己腰斬兩截;詫異的是陳劍既有此等功力,何以自己第一次攻他時,表現得那麽狼狽呢?

這許多念頭在心中七七八下的起落,他的表情也隨著變化,陰晴不定,眼珠骨溜溜直在眶裏打轉。

陳劍挾十二成功力攻出一招後,只削下對方一片衣襟,神色也變得異常凝重,抱劍作勢,凝神待發,卻不肯再他先了,他已經為了那一劍化了無數的心思,結果只得那點成績,深知今日的局面充滿危險。

因為他知道佟尼能為二王子如此重視,必然非問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