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第6/8頁)

因此壯雲青感激地道:“徐兄,多承關照,要不是你提一個醒兒,我真可能上個大當了。”

徐明一笑道:“我也不是說他們準會這麽樣,只是夜路行多了,處處怕見鬼,我們都是光棍兒掌門人,一家一派一個人,只有互相照顧著點兒!

您走吧!等您一動身,我相信那些牛鬼蛇神都會跟著出來了,我就叫小猴子悄悄地拿了您的家夥,給您送了去。”

杜雲育道:“徐兄是否有意一往呢?”

徐明笑笑道:“我是夜遊神,這個大白天兒可沒有我動的份兒,那是值日神曹的事兒,不過您放心,到您需要用家夥的時候,一定會有人及時送上,誤不了您的事兒。”

杜雲青笑了一笑,不再說話了,跟著馬向榮來到酒棚子外面。

廟會仍然很熱鬧,因此也有不少的散車在等著拉客人進城去,馬向榮便上前選了一輛較為輕便的。

他倒爽快,掏了一塊銀子,往趕車的手裏一塞:“快!長辛店,一個時辰內趕到有用找了,全是外加的酒錢。”

玄武現在東便門外,長辛店在南邊兒,相距幾十裏,可是馬向榮遞出的一錠五兩重的官寶,幾乎是十倍的車資。

雖然要求得太苛一點,趕車的也樂了,就算是跑斷了馬腿也是值得的,兩個人坐上車子,趕車的立刻揮動鞭子,急急地走了。

為了要趕急路,他們沒有進城,由城外的村道繞了去。

雖然是遠了一點,路也不太平坦,但好在路上行人較稀少,可以放開騾腳急行,車跳得厲害。

拉車的健騾被催得死了性子,鼻子裏吐著白氣,沒命的向前沖。

好在天寒地凍的,路面上的積雪也都被踩實了,成了又硬又幹的冰面,倒是比較方便於趕路;車夫一面催著,一面還在喝著:“前面的大娘小哥兒閃著點兒,牲口使節性,仔細劉沖著了!”

拉車騾子比馬好,耐勁長,力氣大,腳程也快。

就是有個缺點,性子不如馬溫馴,一旦冒了起來,不是死站著不走,就是橫沖直撞不肯停下來。

因為他是一半馬一半驢的血絲,這份遺傳得自母體的驢勁兒!

趕車的遇上這種情形,只好大喝著叫行人閃開,今天這頭騾子沒使性子,倒是趕車的被五兩銀子沖昏了頭,為了嫌那份額外的酒錢,把帽子扣在畜牲頭上。

好在住在京師附近的人已習慣了這種事兒,京師的闊人多,車子也多,偏偏住在城裏的闊人雅興大,春日踏青,夏季避暑,秋日玩景,冬天賞雪。

一年四季都有人往鄉裏鉆,連帶著也生出了這些困擾,所以大家一聽大喝,早就遠遠地閃開了。

杜雲青往後看了一看,看見有四五頭馬一直遠遠地跟著,不禁笑著道:“徐老大真是個老江湖,全給他料準了!”

馬向榮道:“神龍幫號稱北五省第一大幫,其實全是些狗雜碎,專門靠著一些鬼祟祟的手段,偷襲暗算,偏偏有人肯吃他們的那一套,照著我的性子,就地跟他們敞開來硬幹上一場!”

杜雲青道:“馬兄!你是光棍兒一個,無牽無掛,別人可不像你,有家有業,犯不上去開罪他們!”

馬向榮道:“我就不信這個邪!像紀老爺子,早年何等英雄,一口劍走南闖北,才創下這個名聲跟天馬鏢局的局面,現在居然這麽窩著,瞧著都叫人生氣!”

杜雲青一嘆道:“紀秋夫絕不是怕事的人,他對神龍幫曲意容忍,必然有他的若衷在!”

馬向榮道:“不管什麽苦衷也不能喪了志氣,能成揚劫了他的鏢,掃了他的臉皮,他只知道坐在家裏發愁,武威揚派了個人來,一張字條,就把他乖乖的牽了去,成了武威標的孫子了。我就忍不下這口氣!”

杜雲青道:“馬兄,你們究竟相處多年了,剛才你跟秦松的談話,實在也太激動了一點!”

馬向榮嘆道:“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他跑到玄武況來,就是想請您去幫幫忙,免得紀老爺子一個人交了單受制於人,可是您要的時候,他卻又在吞吞吐吐……”

杜青雲笑道:“紀秋夫真有話交代不讓人前去,他既不放心紀秋夫,又不能違背了紀老爺子的吩咐,所以他才會特別聲明一聲,讓我表明是自己要去的,不是他來央求我去的!”

馬向榮憤憤地道:“這正是我最瞧不順眼的地方。明明有事求人,還要動心眼兒,交朋友講究的是一個誠字,兩肋插刀,一腔噴血,只要道義夠,交情足,我不會皺一皺眉頭,甚至不等人開口,自己搶先幹了……”

杜雲青微微一笑道:“馬兄,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的動心眼兒,今天在喝酒時,你忽然要去找玄真子,是想激我出頭。”

馬向榮有點不好意思,訕然地道:“杜老弟,這可怪不得我,是小如一直嚷著要看看你的新月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