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他是存心要將夏侯傑的鐵劍削斷,所以手上用勁很大,誰知兩劍相觸之下,鐵劍竟是毫無抗力,被他的寶劍一撞,飛出了老遠。

原來夏侯傑被他逼急了,只好使出最冒險的辦法,那一劍急刺根本就是虛招,西門玉如果不去削他的劍而對他的身體攻擊,夏侯傑就死定了!

然而西門玉自恃神劍在手,竟沒有想到這一著,一劍掠空,夏侯傑的手已經探了過來,竟是想從他的掌中將寶劍奪過去。西門玉在匆促之下,本能地將劍一擡,避過他的一抓。

夏侯傑的抓勢未變,劍已脫了空,西門玉見機會難得,高舉的劍虛空繞了一圈,又筆直地砍了下來!

兩人相距既近,他的劍勢又急,他認為夏侯傑無法幸免。

誰知劍光直落而下後,居然又砍了個空。眼前失去了夏侯傑的影子。他怔了一怔,還沒有弄清是怎麽會事,背上已著了一下重擊!

象是一柄巨大的鐵錘由一個力士揮著敲在他的背上,將他的身子震得直飛起來,又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他的眼前頓覺金星亂飛,什麽都看不見了。若不是他的根基打得著實,這一擊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耳鼓裏嗡嗡直響,心頭氣血翻湧,他知道自己已受了嚴重的內傷,必須立刻把這口淤血吐出去,否則傷勢將更為加重。然而他也知道這口血一噴,自己的功力也將跟著散去,也許兩三年內都無法恢復!

所以他一咬牙,居然憑著一股戾氣支持著,不讓這口熱血噴出來,慢慢地坐起身子等待著!

等待什麽呢?他知道夏侯傑必然會前來奪取手中這把劍,所以他明曉得自己不宜再用力,卻也支持著不肯把劍脫手放棄,而且還凝聚余力作最後的一擊!

也許自己從此會落個終身殘廢,然而能殺死夏侯傑,這代價仍然是值得的。

眼前朦朧地走來一條人影,彎腰向他的手中抓來,西門玉奮力大吼一聲,劍光直圈出去!

然而來人的動作比他更迅速,一手奪去了他的劍,跟著一掌摑在他的臉頰上,掌力並不太重,卻被他壓制的熱血又翻動起來了。他再也無法忍耐,嗓子一甜,一口鮮血激噴而出,眼前也整個清明了!

劍已握在赫連新的手中,他心中慶幸神劍未失。

赫連新已滿臉怒色地喝道:“混帳逆畜,你居然想殺起我來了!”

西門玉嘶啞地道:“教主!剛才是你……”

赫連新怒道:“自然是我!別人還會來救你不成!”

西門玉急叫道:“教主!弟子實在不知道是您,我還以為是夏侯傑!”

赫連新怒叫道:“放屁!你連人都認不出來了!”

西門玉軟弱地道:“弟子受擊後,眼睛根本就看不見東西。所以忍死須臾,就是想盡余力與敵同歸於盡。”

赫連新微微一怔道:“你傷得這麽重嗎?”

西門玉這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點了點頭,赫連新哈哈大笑道:“好!這才是我的弟子,我先前見你坐著不動,還以為對方手下留情,沒有傷你太重呢!你能忍這麽久,倒是不負我一番教導!”

說完又對夏侯傑冷冷地道:“你既然對他下了手,怎麽不過去把劍取回來呢?”

夏侯傑朗聲道:“魔心聖教中無一善類,夏侯某對你們絕不姑息!可是夏侯某也絕不乘人之危。只要他能從地下再站起來,夏侯某自然不會放過他,可是他失去戰鬥能力時,夏侯某豈能做那種趕盡殺絕之事。”

赫連新哈哈一笑道:“那麽你不是為了怕他最後拚命而不敢過來的了?”

夏侯傑慨然這:“笑話,夏侯某一生行事講究光明磊落,不屑用陰謀陷入,也不怕人家用陰謀陷我,剛才我若是知道他尚有余力可資一搏,倒是頗願一試。”

赫連新發出一陣怪笑道:“夏侯傑,你可知道你這番話給自己招來了多大的麻煩?”

夏侯傑也是一怔,想不出自己的話中有什麽不妥之處。

赫連新又冷冷地道:“你剛才動手時,在危急中居然能想出那種絕招,脫手棄劍,誘敵深入,然後用迷蹤步加上追風神拳,反敗為勝,心智武功俱臻上乘,使老夫心折之至。認為你的確是本教教主的最佳繼任人選,老夫取下聖劍,原是準備給你的。”

夏侯傑微笑道:“我不相信你有這種好心,也不會接受你的好意。”

赫連新沉聲道:“你別忙,現在你就是想接受,我也不會給你了!”

夏侯傑道:“我本來就沒有這個打算。”

赫連新陰惻惻地道:“我不管你作何打算,假如我想叫你加入本教,絕不怕你逃上天去,不過我現在已改變主意了,你根本不是教主的材料,魔心聖教是靠著鐵的紀律建下的基礎,身為教主的人必須心狠手辣,當機立斷,你別的都夠條件,就是氣質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