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第3/9頁)

夏侯傑一駭,連忙向後退去,口中驚呼道:“仙子……你要幹什麽?”

“憂愁仙子”露出齊如編貝的玉齒,以無比悅耳的聲音道:“妾身閱盡天下男子,從無癡情如君者,為酬深思,願以此身相許。”

夏侯傑急忙搖手道:“不……在下心有所屬……”

“憂愁仙子”象輕風一般撲過來,夏侯傑連忙伸手推他,然而“憂愁仙子”的身法何等神妙,玉臂輕舒,一把將他抱個結實,同時夏侯傑的頰上也貼上一團誘人的輕柔,以及一股沁人的蜜香。夏侯傑又窘又急,更有著無限的憤怒,厲聲大叫道:“人皆道‘憂愁仙子’是個純潔的女神,卻不料你會如此淫賤,快放開我……”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唇也被一陣清涼潤溫的感覺堵住了,然後更有一樣柔軟潤滑的東西,塞進他的嘴裏。

鼻中所嗅的是醉人的甜香,夏侯傑知道塞進口中的是她的舌頭,憤急之下,合齒向上面咬去。

接著一聲輕叱,然後是志堂穴上一陣輕麻,他便什麽知覺都沒有了。

象一個締夢,他的舌尖還留著一股氰氛的余香。

象一個惡夢,他仿佛置身於沸烈的油鋼中。

從夢中醒來時,他舌尖余香還在,身上被沸油所灼的痛苦也依稀存在,而且越來越烈。

他連忙睜開眼睛一看,卻見自己正平臥在苦果寺外。

“憂愁仙子”不見了,那個名叫苦果的僧人也不見了,苦果寺在一片騰騰的烈焰中燃燒著。

對於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以及眼前的一切,他惶惑了,分不出剛才是夢,抑或現在是夢?

對著熊熊烈火他發了半天的呆,才意識到剛才不是夢,現在也不是夢,一切都是他親身經歷。

只是這些經歷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然而這熊熊的烈火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憂愁仙子”的下落末蔔,他那把“情劍”

是否也帶進了火場呢?

這一急倒是非同小可,因為求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若是“情劍”不得,他的滿腔熱情豈不全成了泡影。

想到這兒,他幾乎想冒著烈火,沖到裏面去一看究竟,身形微一移動,忽覺背後似乎拖著一件重物,他連忙回頭一看,不僅驚喜交加,心情激動得莫可名狀。原來他的後腰帶上,正用紅絲條系著一柄形式典雅的古劍。

那柄古劍的外鞘是綠鱉皮包著金色的古銅,劍柄上用明珠鑲成兩顆重疊的心形圖案,正是傳聞中的“情劍”。

在猛烈的心跳中,他以顫抖的手將劍提了起來,先抽出半截一看,寒光映躍;鋒芒灼眼,證明它的確是“情劍”無疑,劍上的紅絲流蘇上,還系著一本薄薄的絹冊與一封沒有緘口的書簡。

顧不得再去欣賞劍芒的鋒利,他趕忙抽出那絹中的信柬來,還是那娟秀而熟悉的筆跡,著:

“蕓蕓眾生中,君為僅一耿介至情中人,故將‘情劍’相托,並妾所習武技一冊,同時相贈。”

妾雖未死,然此心已灰,實與死無異,所以相忍未棄世深隱者。皆以神劍未得其主耳,今以劍書托君,妾心已安。今後‘憂愁仙子’將離人世。

君可將妾死訊,正式昭告人間矣。

妄為求一人如君者,實費煞苦心,甬道中所繪圖像,乃妾畢身精研武技圖解。君入道之初,若對之略生凱覦之念,則立將為幻覺所惑,深入迷途而無法自拔,寺外家中枯骨,多半喪生於此。

君幸渡迷道。已證宅心耿介,妾為慎重計,猶不敢以重寶相托,乃故現色身相試,得‘情劍’之主,必須對所愛之人,矢志不渝,劍上之魔力。始可生效,君情潔據水雪,君心堅如金石。

妾竭盡全力,無法可動之分毫,‘情劍’深幸得主,妾心亦安矣。

“君無妒於天下第一有情人,然第一有情人,亦天下第一絕情人。此言君日後自知,無須妾多為饒舌。

君得劍之後,可於靜處,光將劍身所附之神秘咒語默念三遍,再低呼心中人之名三遍,則魔咒之力自生,雖遠隔千裏,亦可心神呼應,無遠忽展……

今後天下,任君馳聘,謹祝有情人終成眷屬!”

夏侯傑默默地念完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口中頻頻地念著:“趙景雲……趙景雲,天下人知道‘憂愁仙子’真名字的,恐怕就是我一個,只是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人間了!”慨嘆良久,他才把那張信箋投入火堆,眼看著它變為火燼,才移動腳步,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當他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洛陽城郊的宮家堡外時,那兒正在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十分熱鬧。

他的臉色忽然一變,急忙催騎進入堡中,堡主“追風神拳”宮天俠正在大庭的門口送客,一看見他,立刻似興奮而微帶譴責的聲音招呼道:“夏侯傑,你差一點連師妹的喜酒都沒趕上,還不快進去向你師妹道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