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棋局奇技(第3/5頁)

白小娟道:“這就奇怪了,她因風感影,能接去我的五顆棋子,為什麽你連三顆都接不了呢?”

金蒲孤笑笑道:“那也許是她的天分高,青出於藍,使我甘拜下風了!”

白小娟怔了一怔道:“我想不會這麽簡單,你的金仆!”箭技堪稱一絕,怎會這麽差勁?”

金蒲孤笑道:“你看錯了,我可能比你所想的還差勁,暗器之用乃為取人,非為人所取,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我練功以來,接箭的手法不過聊備一格,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用在以箭射入!”

白小娟被他弄得莫測高深,想了半天才道:“我用棋子制住了黃鶯之後,爹叫我再在你身上試試看,我顧慮到你是個射箭名家,不敢輕易嘗試,結果還是依照我的辦法,以黃鶯為餌,制造出石慧與浮雲上人的錯覺,使你闖到我們的屋子裏來,再叫爹用男女名節的那一套歪理……”

金蒲孤笑道:“還加上你假裝懷孕的障眼法!”

白小娟臉色一紅道:“我肚子上的棉襯的確為了防禦風寒,想不到被你誤碰上了,而且還產生那種錯視,我靈機一動。才利用你的錯視編一套故事……”

金蒲孤道:“不管怎麽樣,你反正把我騙來了!”

白小娟笑道:“雖然成功了,但是很冒險,因為我對自己所編的謊言感到漏洞百出,根本就經不起仔細盤話,誰知你竟那麽容易相信了!”

金蒲孤道:“對一個初見的人,我總是先去信任他,直到我發覺不能信任的時候,才開始防備他!”

白小娟臉上一紅,輕聲道:“以後你不敢再信任我了吧?我曾經騙過你!”

金蒲孤笑著搖頭道:“不!我會更相信你,我不在乎受騙,因為騙並不是一個好的方法,慢慢你就會了解,受騙的還是你自己!”

白小娟不禁一怔,臉色有點不大自然,金蒲孤又笑道:“我舉個例子給你聽,那是一個老的笑話,有人把瞎子帶到河邊上,然後叫了一聲跳,那瞎子果真跳了下去,那個人得意地笑了起來,別的人也跟著笑,唯一不笑的是掉在河裏的瞎子,因為他淹死了,笑不出來,如果他能笑的話,他的屍體一定會偷偷地笑,你明白這意思嗎?”

白小娟征然道:“我不懂!”

金蒲孤在容道:“因為那些發笑的人以後再也無法歡笑了,尤其是那個最先作濾的家夥,他想到一笑的代價竟是一條寶貴的生命後,他有生之年都會為這件事而內疚痛苦,瞎子因一死而解脫,卻把終生痛苦遺給別人,兩相比較,不是該輪到他來笑了嗎?”

白小娟羞慚地低下頭,金蒲孤又正色地道:“只有傻瓜才會受騙,因為他們把一片赤誠化為信任交付給別人,心中無愧,反倒是欺騙他們的人,把得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那得意不過是暫時的,而內疚痛苦卻是終身的!”

白小娟蒼白的瞼,痛苦地道:“你別說了,我已經知道錯了!”

金蒲孤道:“我不是瞎子,也沒有被你騙死,所以你還來得及,長此以往,卻是很危險的事,自然我把你當作一個有人性的人,才對你說這種話,如果你毫無心肝,一味以欺騙別人為樂事,對自己的作為毫無羞恥之感,那我根本就不會在你面前多費唇舌,聽任你去沉迷不悟,直到自嘗惡果為止!”

白小娟赧然汗下,低聲道:“謝謝你的啟迪與教訓,我以前只是覺得這種生活很無聊,還沒想到後果,聽了你這記當頭棒喝後,我太慚愧了!”

金蒲孤一笑道:“你今年幾歲了?”

白小娟一怔道:“一十四!”

金蒲孤道:“慚愧的應該是你父親,竟讓你虛度年華!”

白小娟連忙道:“這不能怪爹,是我自己不想嫁人,事實上舉世芙蕓,也沒有我看得上的男人……”

金蒲孤一笑道:“你會錯我的意思了,我說你虛度年華的意思是說他在二十四年中,竟沒有教給你一點做人的道理,居然要等我這個初上門的夫婿來告訴你……”

白小娟忙道:“你別這樣說,爹很可能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金蒲孤大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偷聽大半天了,我就是要說給他聽聽的!”

一語甫畢,房門咚的一聲被人踢開了,白樂天與白獲當門而立,兩人俱滿臉怒色,白小娟神色一變,金蒲孤仍從容地道:“二位老人家為什麽不進來一坐呢?”

白樂天沉聲道:“這是我的家,進不進來我自己會決定,用不著你廢話!”

金蒲孤微笑道:“您老人家錯了,這是小婿與小娟的洞房,自然是以小婿為主人!”

白樂天冷冷地道:“你居然還知道這一點!我倒要請問一下了,你教訓小娟的話很有道理,我是有失教誨,才惹來你一場奚落,你是個講道理的人,在背後罵起我這個做長輩的來了,這是你做人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