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人心惟危（第5/5頁）

空中幽然嘆道：“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話，我是說你的思想性情，完全不是以前的奇峰，你的心中充滿了仇恨，變成了一個惡魔，你已經不具一點人性了！”

淩奇峰怔了一怔才道：“依依！我是在遵照你的遺言，是你要我替你報復的……”

空中一嘆道：“那是我臨死前一時的氣話，我並不真的想報復什麽人，你想我來到崇明島上就是為了躲開仇恨，哪裏會去要求報復呢！”

淩奇峰一怔道：“可是你臨終前明明要求我這樣做的，一直等我答應了你才閉上眼睛的！”

空中遲片刻才道：“是嗎？我自己都忘記了，也許我真的要求過你河是這十幾年來地下幽居，我早已把一切都淡忘了，你也把那些仇恨報復的傻事丟開了吧！跟我到地下來，這裏雖然寂寞一點，可是卻充滿了寧靜，我們可以永遠地廝守在一起……”

淩奇峰怔怔地道：“依依！真的是你在說話嗎？”

空中輕叱道：“自然是我，你連我都忘了？”

淩奇峰忙道：“沒有忘，可是我不太敢相信，地下果然是那麽美好嗎？”

空中低聲道：“是的，美極了，沒有晝夜，沒有秋冬，花永遠不凋謝，生命永不消逝，人永遠不老……”

淩奇峰愕然道：“人！地下還有人？”

空中一笑道：“我忘了，地下自然沒有人，都是人死後所化的精靈，我是習慣了說人……”

淩奇峰道：“那黃久新呢？”

空中頓了一頓道：“不知道！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他！”

淩奇峰道：“他的鬼魂沒有來找你嗎歲”

空中笑笑道：“不是每一個人死後都能化作精魂，只有靈性不渴的人，精魂才能永恒！”

淩奇峰想了一下才問道：“依依！這十幾年來，年年我都在你的墳前低訴，為什麽你到今天才回答我？”

空中又遲疑了片刻才道：“以前我的屍首未朽，幽靈被軀殼壓著，無法凝聚成形，最近才整個解脫出來……”

淩奇峰一怔道：“那麽我也要經過很久才能與你的幽靈魂會合了！”

空中笑笑道：“幽冥中的歲月是無限的，那不過是片刻的等待而已！”

淩奇峰叫道：“不行！依依，我已經等夠了，我必須立刻跟你在一起！”

空中停了片刻道：“那你必須立刻毀壞自己的軀殼，毀得很徹底，精魂才能脫飛而出，不過這是很痛苦的事，你受得了嗎？”

淩奇峰大叫道：“受得了，能夠跟你在一起，任何痛苦我都受得了，可是我要如何毀滅自己呢？”

空中似乎略作了一番沉思才道：“我來幫你吧，可是你一定要咬牙忍受著，任何肉體上的痛苦你都不能抗拒，不能開口出聲，接受那徹底的毀滅，否則神氣一散，精魂聚不攏，那就會形神俱滅！你受得了嗎？”

淩奇峰叫道：“受得了！你快出來吧！”

石慧在旁邊聽著這一段曠古未聞的人鬼之間的談話，漸漸已忘記了恐懼，而且好奇地等待著鬼魂的出現，淩奇峰自己也是一樣，緊張地瞪目凝視著。

兩個人緊張萬狀地等待著孟依依幽靈的出現，可是凝立良久，周圍卻沒有一點動靜，他們都不耐煩了，淩奇峰忍不住叫道：“依依！你怎麽還不出來？”

石慧卻指著石棺，臉上現出了無限的恐懼，因為那滿注清水的石棺中竟起了一種駭人的變動！

先是水面微起波瀾，接著從裏面伸出了一只蒼白的纖手，手下仍是一棺清水，這只手就無根無憑地冒出了水面！

膽子再大的人，見了這種情景，也不禁要毛骨驚然，淩奇峰與幽靈問答了很久，內心卻在半信半疑之間。

他固然希望孟依依的陰靈果然能具有神通，可以一償相思之苦，但也未曾放松過警覺，尤其是得知劉素客也在島上，戒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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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氏 掃描，yah OCR，舊雨樓 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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