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人心惟危

石慧一笑道：“那麽現在你們在一起了？”

浮雲上人——淩奇峰的目中射出一絲光輝道：“是的，雖已生死異途，但至少沒有任何障礙在我們中間了！”

石慧的笑容依舊，但神色間卻帶著無限羨慕道：“你們很幸福，生不同裘，死後卻能魂夢相依！”

淩奇峰很高興地道：“不錯！兩情若是久長時，並不在朝夕相依，浮生如夢，為歡能幾，只有死後的歲月是永久的，等我把依依的遺願完成後，我們很快就能聚首了！”

石慧淡淡地道：“你現在有把握能達成心願了嗎？”

淩奇峰傲然道：“當然了，現在我誰都不怕了，即使劉素客金蒲孤重新出世，我都不再放在心上，駱陳孟三家的人頭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等我去收取而已！”

石慧一笑道：“那真該恭喜你了！”

淩奇峰興奮地道：“當年在天目山我也承你幫過一點小忙，雖然那一次沒有能成功，你我總算是故人，難得今天又能見面，你又是第一個得知我還俗入世的人，這也是一段緣法，我們好好談談，說不定我還可以給你一點好處！”

石慧一噘道：“當初我幫你暗中傳信，把那三家的人與黃老頭子一起騙到天目山去，你答應幫我殺死金蒲孤的，可是你並未踐約！”

淩奇峰笑道：“那時我能力不足，現在定然不會再使你失望，而且我今後準備從事大舉為依依復仇，還有借重你的地方，你好好地跟著我辦事，我把此身的武功都傳給你如何？”

石慧神色一動道：“真的？”

淩奇峰笑道：“自然是真的，我雖然收過一個徒弟，可是黃鶯那鬼丫頭太使我失望了，你倒是我很理想的傳人！”

石慧沉吟不語，淩奇峰又問道：“你怎麽會到這兒來的？”

石慧想了半天才道：“這有兩個說法！”

淩奇峰訝然問道：“怎麽會有兩個說法呢？”

石慧道：“第一個說法是我此刻無處可投，青荷山莊雖是我的故居，可是父仇未復，我無顏回到那裏去，只有到這片孤懸海中的小島來容身了！”

淩奇峰道：“天下這麽大，何必一定要到此地來？”

石慧道：“只有這個地方我才能碰上你，我幾次與金蒲孤作對，早已弄得身受天下武林人唾棄，算來只有與你還有點淵源……”

淩奇峰想想道：“這倒是說得過去，可是你怎麽會想到在此地能碰上我呢？”

石慧道：“是劉素客說的！”

淩奇峰一震道：“劉素客！他也來了嗎？”

石慧點點頭道：“是的！我就是跟他來的，剛才那番話也是他教給我的！”

淩奇峰臉色一沉道：“他又有什麽鬼花樣？”

石慧笑笑道：“你別急呀，我還有第二種說法呢！”

淩奇峰忙問道：“第二種是怎麽說？”

石慧道：“我聽說你把劉素客的萬象秘笈都學去了！”

淩奇峰點頭道：“不錯！我雖然只看了一遍，可是憑我過目不忘之能，大概都記住了，也因此我才不把劉素客放在眼中，這與你有什麽關系呢？”

石慧道：“不但與我有關，與你的性命也有關系，我第二個說法也可以說是來救你的性命，幸虧你先表示要傳我武功，否則我就讓你去送死了！”

淩奇峰哈哈一笑道：“這一定是劉素客設下什麽圈套了，他那點鬼門道現在可奈何不了我！”

石慧冷冷地道：“這可很難說，我如不告訴你劉素客在此，管保你難逃一死！”

淩奇峰傲然道：“我不信！”

石慧一笑道：“假如我對你說你這個墓碑不可能立得長久，你會怎麽樣想呢？”

淩奇峰一怔道：“為什麽不會長久呢？”

石慧道：“別人或許不會多管閑事，黃鶯把她父親的遺骨又放了進去，怎會容你如此立碑！”

淩奇峰道：“胡說，黃久新的骸骨早就被我揚散到海中去了，她要到哪兒去找！”

石慧道：“你揚骨之時，可曾包括頭頓在內？”

淩奇峰怔了一怔道：“沒有！黃久新的屍體是他老子埋葬的，根本就沒有腦袋！”

石慧笑笑道：“崇明散人將頭骨留了下來，供在山上的一個秘洞中，每年也按時設祭，借以表示他心中的歉意，這些事你都不知道吧！”

淩奇峰愕然造：“沒這事吧！他何必要將頭骨與屍體分開來埋葬呢？”

石慧道：“黃久新生前專好搜羅奇珍異寶，都藏在那個秘洞中。其中有一個玉盒能將任何東西保存萬年而不朽！”

淩奇峰道：“我知道有這樣東西！”

石慧道：“這就是了，那玉盒的大小只能容納一個頭顱，崇明散人就將他兒子的腦袋取下放在裏面，這件事你們都不知道，黃鶯前次回來拿取珠寶時，才發現了玉盒中的頭顱，連著玉盒放到墓中歸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