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第3/12頁)

這不是一幅圖畫,根本就是一幕實景,金蒲孤忍不住用手扣了上去,觸手冰涼,仍是一面墻壁而已!

而且墻上的畫面也消失了,直等他的手離開後,那畫面才恢復原狀,而畫中人還對他作了一個揶揄的微笑。

這下子金蒲孤可怔住了,他簡直無法猜測劉素客是用什麽方法畫成這幅圖的,不過他已決定不去想這個問題!

“劉素客的本意是要我猜測他圖中的含意,我不能在別的地方多費心思,以免心靈與意志在不知不覺間受惑!”

由於入門以來,他多次受到了各種迷魂心法的測試,使得他變為特別慎重,處處都要保留自己的神智清醒。

圖下留著一塊空白的地方,那是給他依圖題字所用!

筆墨就在手頭,金蒲孤一時興起,握管儒墨,就在那空白地地方題上了一首古詩,那是陳子昂登幽州台歌。

“前不見古人,後不來者,念天地之幽幽,獨愴然而淚下!”

全詩僅二十二個字,他在寫的時候,心中並未經過思索,也沒有經過猜測,自然而然地從圖中顯示的情景,想到了這首詩。

詩說之後,畫中人突然對他一笑道:

“得君一言,感知己於生平!尚祈毋吝余墨,再作一品題,以說明公子對在下看法!”

金蒲孤大驚失色,畫中人嘴唇在動著,那聲音分明發自他的口中,可是當金蒲孤用手摸過去時,感覺上仍是一面粉墻,最奇怪的是他剛題上的一首詩畫,也寂然不見,原處依然是一片空白,而畫中人卻對他作了個邀請的手勢要他在空白處繼續題字!

金蒲孤心中一生氣,萌起了一種愚弄的屈辱之感,抓起筆來,在空白處題上了七個大字!

“自傲自大一狂徒。”

畫中人哈哈大笑,笑聲中對他作了一個長揖,接著笑聲與畫面俱隱,連他後來所寫的七個字也看不見了!

這時耿不取走過來道;

“小子!你拿了一枝筆,在墻上畫了半天,又不見一個字跡,發的是什麽瘋?”

金蒲孤詫然造:“你沒看見?也沒聽見?”

耿不取搖頭道:“看見什麽?聽見什麽?”

金蒲孤怔了片刻才道;

“算了!老耿!我現在承認劉素客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才,讓我們看看他還有些什麽花樣吧!”

說著拖了耿不取走向另一面粉墻而去。

耿不取對著那空白的墻壁發著余道:“什麽都沒有,你叫我看啥?”

金蒲孤擺擺手道:“你別急!靜心澄慮,必能有所見,你一吵連我也看不成了!”

耿不取不樂地哼了一聲,卻把雙目盯在墻上,倒是沒有開口,過了一會,他突然叫起來道:“我看見了!”

金蒲孤倒是一呆,因為他什麽都沒看見,連忙問道:“你看見什麽了?”

職不取高興地道:“一幅圖畫!”

金蒲孤征了一才道;

“那一定是專門為你畫的,也是專為你所設的畫謎,劉素客在這四邊墻上所留的畫面很奇怪,一定要合乎他的心意才能有所見,譬若剛才的那一幅,你就一無所見……”

耿不取高興地道:“這幅圖只有我看得見,可見我總有一點地方比你高明吧!”

金蒲孤微微笑了一下道:

“老耿!我們是在對劉素客鬥智,你別弄錯了對象,跟我來比高低!”

耿不取十分高興地道:

“可是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在表現,老頭子簡直一無可取,弄得我十分難受,現在終於有一個給我表現的機會了!”

金蒲孤卻淡淡一笑道:

“是了!這一次我沾了你的光,你快看看圖意是什麽,用你的意思填上去!”

耿不以興致正濃地拍起了筆,面對著粉墻,捉摸了半天,卻始終無法落筆,金蒲孤忍不住摧促道:“老耿!你是怎麽了?”

耿不取皺盾頭道:“這幅圖畫我簡直想不出它有什麽合意,叫我怎麽著筆呢?”

金蒲孤微怔道:“哦!那你不妨說出來給我聽聽,我幫你想想看!”

耿不取又等了一下,才萬分不情願地道:“小子!你是真的看不見?”

金蒲孤著急道:“我要是看得見,就自己動腦筋了,何必還要麻煩你說一遍!”

耿不取這才道:

“其實這幅圖意很簡單,一個小和尚牽著一條老牛,在月夜歸寺!充其量只能題上一個月夜歸牧圖,難道劉素客只叫我寫上這幾個字就行了?”

金蒲孤搖頭道:

“劉素客在這四幅圖中都有著深刻的含意,自然不會如此簡單,我們再想想看!”

壁後突然傳出一陣輕蔑的笑聲道:

“這是一幅最簡單的圖,耿老先生不必鉆牛角尖,往深奧處想,對圖上的小和尚與牛多看兩眼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