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挫敵銳氣(第5/10頁)

山下須義冷笑道:“杜大人,你是技擊名家,你作的判決自然不容置疑,但是我才疏學淺,實在有點難以明白,小徒一劍使得對方衣毀器斷,雖然沒傷到人,卻也狼狽萬分,小徒則絲毫無損。難道這就稱為平手了嗎?”

杜英豪笑道:“我不敢說自己是名家,可是我很好學,每逢高明,一定虛心求教,所以有時比別人多懂得一點,我把這一場判成平手,是有點偏心,因為再拚下去,摩迦婆婆赤手空拳,必然會吃虧,我就太對不起她了。”

山下須義冷笑道:“原來杜大人只是要想對得起人才作如此判斷的。”

杜英豪對他的譏諷毫不在意,只是在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子,打開瓶蓋,傾出一滴黑色的汁水,倒在面前的桌子上,立刻冒出了一蓬白色的煙霧,而且還很快地將桌面蝕出了一個深洞。

他笑笑問道:“山下老師,你看這蝕骨蛇漿如何,若是令徒的臉上沾上了兩滴,還有命在嗎?”

山下須義吸了口氣道:“好厲害的毒藥,任何人沾上了,大概都難以活命,杜大人打算用來對付小徒嗎?這下子小徒是死定了。”

他是故意如此說,倒真有點擔心杜英豪會用來對付自己這邊的人。

杜英豪一笑道:“此毒一沾身,神仙難救,因為今天只是切磋技藝,不必拚命,所以我才央求摩迦婆婆從她的法杖中取了出來,否則令徒適才在斷杖時,毒漿噴出,令徒還活得成嗎?”

山下須義臉色大布道:“這是藏在蛇杖中?”

杜英豪道:“不錯,摩迦婆婆有一百廿種殺手,這只是其中之一,所以我鬥膽揭穿了,想必不會影響她的盛名,但取出蛇漿,卻是我的請求,我不能叫她吃虧,才宣布這一場是平手。”

語中之意,卻明顯地表示了,這一場真正的敗方,應該是利山苗,判為平手,還是他們沾了光。

忍者殺手,有許多神秘的方法,不易為外人所知,所以對忍者一門,東瀛人才有諸多恐懼。

對杜英豪的話,倒是沒人懷疑,利山苗也不敢再嘴硬,只有悻然地道:“以後再有機會,我會記著不去削她的兵器,她就搗不了鬼了。”

摩迦婆婆卻冷笑不語,她無法開口,因為它的蛇杖中雖有一些機關,卻並沒有這種噴毒裝置,僅只有一些噴煙的裝設,那是為了脫身遮掩之用,東瀛的用毒之學十分淺陋,也還配不出那樣的毒藥。

但杜英豪那樣一說,她也不便否認,經過動手後,她更深深明白,正統的劍法確有其過人之處,憑自己的那點術數是難以勝及的。特別是對手利山苗,身為將軍的親隨武士統領,幾乎是全國之冠,能跟對方戰成平手,今後自己這一支在將軍府中的地位也得以提高了,這將是件很好的事。

想到這裏,她的冷笑也變成了得意的微笑,那更加深了她勝利者的形象,也更證實了杜英豪的話,彎身拾起破衣斷杖,昂著頭回到了座位上,而對方的利山苗卻嗒然若喪,默默無語的回去。

雖然結果是平手,但利山苗卻心情沉重,心中十分後悔,這一戰實在很沒意思,自己已經是武士統領,地位升到了頂,不可能再高了,勝了只有一點面子上的光采,敗了卻會損失慘重,可能連這份使差都會丟掉,想到這兒,他感覺更為窩囊,這一戰雖然僥幸爭個平手,但是自己今後在將軍心中的地位將大受影響,因此,他懷怨地看了老師一眼。

山下須義的心中也不好過,對平手的判決他再也沒有理由提出異議。只有解嘲似地道:

“雖是戰成平手,亦足以自傲,因為我們是輸在詭謀上,卻勝在技藝上,正統武學,畢竟有不可輕悔之威。”

杜英豪笑道:“山下老師說得很對,不過只能在江湖行中公開的比試才適用,若是兩個人交搏拚命,那時沒有任何顧忌,活著不倒下的人才是值得驕傲的勝利者,所以對一些能真正殺人的法術,吾人尤須付之相當的敬意。”

說完將那只瓷瓶遞給摩迦道:“婆婆,原物奉還,敝人略略研究了一下這其中毒液,深知其威力無儔,希望婆婆本著上天好生之意,謹慎使用。”

這話中已有著教訓的意味,彼此雖有點交情,但別無淵源,可是杜英豪說了,對方居然也受了,摩迦婆婆雙手接過瓶子,感激萬分地道:“是的!杜大人,謝謝大人!”

受了教訓還要領謝,可見她對杜英豪的尊敬,但是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她謝的是什麽。水青青輕聲笑向一邊的王月華道:“爺也真是的,拿了我的東西做人情,替人做面子。”

王月華也笑道:“得了吧,我的蛇娘子,我們連人都是爺的,何況是一點零碎呢,再說咱們也算是命婦了,要那些玩意兒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