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挫敵銳氣

利山苗依次介紹了各家掌門人,杜英豪道周久仰,然後笑道:“各位前輩,今天辱承邀宴,杜某十分榮幸,不過杜某今天原是答應了幾位貴國的武林朋友邀請小聚的,因為不便對各位失禮,只好鬥膽代為將那幾位朋友也邀來了,希望主人不會怪杜某孟浪。”

這次利山苗卻不敢作主了,把眼睛望著他的老師,因為這種事必須要由主事者來決定的。

可是另一個老人搶著發言了,他的年紀比其他人都大:但一直被山下壓著,心裏未免有點芥蒂,一有機會,他就要搶著發言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今天是以武會友,自然歡迎多認識一些中華的技擊名家高手。”

龍川介大方地說著,同時還看了一眼做主人的山下須義,臉上有著得意的微笑,山下須義皺了皺肩頭,但是龍川介既已表示了,他自然不便再作表示,其他野口浩和木村雄夫也都同聲附和了。

杜英豪微微一笑,他是個很細心的人,由於在技藝上,他不能作為真正的依仗,所以他很注意周圍一切的細節,那往往就是他克敵致果的因素。

現在,他對這四人中的微妙矛盾已經有點了然了,四個門派獨占了日本的正統武林,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因為四家絕不可能平分秋色的,看來是山下一家屬於領導地位,但其他三家必然不服氣而有著抗拒的心理,杜英豪在聽有馬福吉解釋目前武林大勢時,心中已有了個底子,想到會有這個可能,現在,這種猜測幾乎可以證實了。

杜英豪更為安心了,這是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情勢,但他卻還有更進一步的安排。

杜英豪點了點頭,才笑著道:“敝人的這些朋友都不是從中國來的。”

山下須義覺得該顯示一下做主人的身份了,搶著道:“那一定是旅居敝國的中華高手了,敝人聽說過,自從大清朝入主中國後,許多明朝的臣民不承認更換朝代而流亡海外的,相信也有不少人遷居到敝國來,平時他們隱藏所學,無由領教,這次能托杜大人的福,見識到中華絕技了。”

他是個中國通,在在要表現他此別人高明,搶著發表了他的博學,但杜英豪卻一笑道:

“山下老師可猜錯了,敝人邀來的這幾位朋友不是敝國同胞,而是貴地的武林同道。”

山下一怔道:“什麽,敝國的武林同道!”

杜英豪點點頭道:“是的!敝人很有幸,能結識這幾位貴國的武林奇人,交談之下,對他們的所學所能,十分欽佩,同時正好接到四位老師的邀函,他們也希望能來領教一下。”

山下道:“敝國的武林道中高人,敝人不敢說全認識,但是能被杜大人如此看重的,倒是不會太多,敝人急於想認識一下。”

杜英豪道:“那敝人就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喜多老師父、這位白發的老太太是摩迦婆婆、這位朋友大名叫光明童,這是他的外號,本名是什麽,他不肯宣布,敝人也不便請教了。”

原來為杜英豪這邊準備了一排座椅,是供杜英豪的幾位夫人坐的,可是杜英豪就坐後,只讓了玉佳格格和美枝子公主入座,其余的位子就讓給這幾個人坐了,晏菊芳等人都站在後排。

因此使主方對這幾個客人的身份頗表懷疑,及至於杜英豪一報名之後,山下須義征住了,他居然一個也不認識,倒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利山苗,湊到老師耳迸低語一陣,山下須義的臉色一沉,然地道:“杜大人,他們是忍者。”

杜英豪道:“是啊!他們所修的是技與藝的綜合,是一門很高深的武學。”

“杜大人對忍者知道清楚嗎?”

“清楚!敝人還在本國時,就有幸與幾位忍術修者會過,彼時雖是在敵對的地位,但敝人對他們的技藝仍是十分欽佩,所以這次來到貴國,就專誠與幾位忍者前輩多方請教,獲益良多。”

“杜大人也知道忍者的職業嗎?他們是專任間諜、刺客、細作、密探等工作。”

杜英豪一笑道:“自然知道,這些工作都不容易做,不是一般人能擔任得了的,忍術修者能人所不能,為人所不能為,實在很了不起。”

山下須義聽他一直在吹噓忍者,佛然道:“杜大人,忍者在敝國視作賤民,為一般人所不齒。”

杜英豪莊答道:“我們中國人都是一視同仁,若是真要分貴賤,則聖賢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最貴的該是一般百姓。”

這是孟子的話,東夷研究過一點漢學的人都讀過,倒是把山下須義的口堵住了,頓了一頓才道:“杜大人要尊敬他們是杜大人的事,但敝人卻不屑於跟他們論文,也不敢高攀。”

三個忍術修者想是受慣了這種奚落,不以為意,杜英豪笑道:“他們是為杜某助拳來的,各位倒不一定要跟他們交朋友,只要在手底下勝過他們就行了,敝人一樣認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