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降龍國師(第3/8頁)

沒有人敢來勸架,因為誰都知道,這個架是勸不開了,既沒有那個面子,也沒有這麽大的本事;誰要是挨了一下,準保把命都賠了上去。

這期間最感難堪的,是新郎兼主人的劉平雲。杜英豪是他們夫婦的貴賓,拚死拚活地留個人下來參加婚禮,在他家中出了事,他這個做主人的不能不出來擔待一下,至少也該表示一下。

但是,怎麽個擔待法呢?番僧的跋扈他知道得很清楚;當對方不速自至,沖闖而來時,他已在心中暗暗叫苦,希望不要出事情,但他也知道這希望不大,番僧的跋扈與囂張他清楚,揚州官場、商場中的人也有所耳聞,但那些江湖上的朋友未必知道。

現在果然鬧起來了,而且就是最令他擔心的社英豪跟對方幹上了,叫他怎麽不著急;再者,他那新婚的妻子柳小英已經瞪了他十幾眼,叫他出去攔一攔,他若是再不出頭,柳小英已經打算自己出頭了。

劉平霎只有咬了咬牙出來,站在中間一拱手道:“二位有話好說。”

杜英豪在心中打主意,看要怎麽對付這頭孌牛,一時未得主意,自然是拖得一下是一下;因此一拱手道:“劉兄,對不起,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兄弟不該太失禮的!可是他……”

杜英豪沒說下去,因為番僧雖是在他的那一桌上生事,但嚴格說來,他仍是客人,這應該是主人的事,所以杜英豪沒有說下去,怕主人難堪。

劉平雲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再度拱手道:“兄弟鬥膽,請二位賜兄弟一個薄面……”

呼魯圖不是笨人,倘也知道事情深究起來,是自己理虧,最好能把主人撇開,故而道:

“劉公子,這不關你的事,咱家早就聽說這姓杜的在江湖上狠得不得了,正好碰上了,咱家要教訓他一下!”

這倒好,一下子變成了故意生事找杜英豪較量,是非曲直都沒什麽說頭了。

劉平雲卻十分為難,呼魯圖把話說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很明白了,叫他別再插手進來。

可是柳小英卻在一旁忍不住了,中途插了進來道:“喇嘛!你找杜大哥較量,什麽時間都可以,但你偏偏要揀在我們結親的日子,而且要在席上故意鬧事,你是什麽意思?是認為我們劉柳兩家好欺負呢?還是你以為封了國師,就可以把江南跟關洛道上的武林朋友都不放在眼中了?”

新娘子出頭來吵架,這是難得一見的,可是這位姑奶奶發起狠也夠瞧的,更兇的是她的這張嘴,像把兩面開鋒的利刃,不但站住了理,還能拉扯上人,一下子就把江南道跟關洛道上的武林朋友全給扯了進來。

柳大川有一批朋友跟著來的,他們是關洛道上略有頭臉的朋友,也是杜英豪的朋友;北方人性子較直,又重義氣,杜英豪跟呼魯圖起了沖突,他們自然都支持杜英豪,何況這番僨本就可恨。

所以柳小英一說完,他們立刻就叫了起來,聲勢洶洶,倒是很像樣子。

但江南這邊的武林道上就不同了,他們有家有業,此較怕事,尤其是對這種番僧,官私兩方面都惹不起,跟劉平雲雖有交情,來道個喜,連絡一下感情是人情,但要他們站出來跟喇嘛宮中的人作對,他們可實在沒這個膽子跟勇氣;所以聽了柳小英的話,個個都皺起了眉頭,卻也不便表示。

劉平雲是知道他們的苦處,連忙道:“小英,你別這麽說,我們自己的事,別把朋友拉進來!”

柳小英看看自己娘家那邊慷慨激昂的樣子,再看看江南道上群雄噤若寒蟬的樣子,心裏有氣,但也感到很驕傲,因此她一沉臉道:“劉平雲,別以為我們拜過堂,我就穩定是你們劉家的人了,你要是有這點膽子,那還是趁早當眾聲明,解除婚約,我脫下喜服,回河南老家去……”

劉平雲又氣又急地道:“小英!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怎麽又怪到我頭上來了。”

柳小英火了叫道;“當然怪你。你要弄清楚,你們劉家在揚州也不是沒名沒姓的,而且今天是你們劉家娶親,居然有人在喜堂上撒頭鬧事,欺負婦人,這是在你臉上摑嘴巴,你知不知道?”

劉平雲愧然無語。杜英豪道:“小英!則怪劉兄,他是新郎,又是主人,總不能得罪客人。”

“我知道。杜大哥,可是這和尚在此鬧得無法無天,劉家的人沒一個出來制止他,他的那些朋友也沒一個能替他出一下頭的;要你這個客人來替我們維持面子,已經夠慚愧了;我趕他出來說句話,他還要刀切豆腐兩面光,一味地做好人,這口氣我實在忍不下,所以我要趁現在表明一下,要我這個媳婦,他就得像個男子漢;否則,我還是回家去的好,因為以找的脾氣,我會惹禍得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