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豹隱南山(第2/3頁)

杜英豪道:“對,還是老夫子的看法深,反正一樣是獲罪,但失盜之罪。卻要比不小心而犯的大不敬罪要輕一點;再者,他也損夫了一個最心愛的姨奶奶,聖上看他老境可憐,自然不忍重罰,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李玉麟憤然道:“可是下官就苦了,輕則丟官,重則丟腦袋,實非太冤枉。

”王老夫子道:“聖上若是對他能加矜憐,自然也不便對東翁如何,申斥、記過、罰俸、降級而已。”

“那也夠苦了,下官這前程豈非全完了;下官如此尊敬他,他卻拖下官下水,這太可惡了。”

王老夫子淡然道:“他倒不是故意要陷害東翁,只是不得不耳,官場之中,休曰道義,人都是先顧自己的,如果自顧不暇,就只有委屈別人了。

”李玉麟怒道:“這太豈有此理了。下官問問他去。”

杜英豪立刻道:“大人,去不得,卑職等這些都是猜測的旁證,作不得準的,他若一口否認,大人卻是毫無辦法,抓破了臉就更糟了。”

“東翁,東翁不抓破臉,他對東翁猶有愧疚之心,在為已張本時,必為東翁也帶上一句;若是抓破了臉,惱羞成怒之下,要他那些門生故舊同加壓力,把責任都落在東翁頭上說,東翁治民不力,盜賊橫行。”

“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總督只管軍政,監督地方治安,緝盜該是地方的事。”

“不錯,縱使把州縣都拉進來,人家不會在乎的,東翁的責任仍是推卸不了,是不是?”

“那…該怎麽辦?”

王老夫子道:“東翁只有裝看憂心如焚,陪他去多磨,請他多予成全,晚生和杜老總則努力求得破案,把人與贓找到了,那時再作打算。”

杜英豪道:.“對,找到了,看那老兒的嘴臉去!”

王老夫子道:“老弟台,官場的事,不是你們江湖豪俠所能了解的,這件案子要努力地辦,卻不能公開來辦;案子破了,也只能送到他這兒,交代為止,不能公開來究問的。”

“為什麽?那時人贓俱獲,還怕他什麽?”

“咳!老弟,敞開來辦,傅老是完了,但他一個退致的老臣,還能把他充軍殺頭不成;可是,他的門生故舊,多半位居要津,將會怪東翁太不會做人,群起而攻之,東翁卻樹不起這麽多敵人。”

李玉麟嘆道:“是的,果然不能公開來辦,傅老在名份上,究竟是我的座師,他的事,我這做弟子的只有盡點心了,老夫子,英豪你們還是盡力辦去。”

王老夫子笑道:“東翁放心好了,一切都有仲裁之法;這件案子,東翁就不必操心,專心去應付傅老吧!”

李玉麟嘆看氣走了,杜英豪對這位老夫子倒是佩服萬分,恭敬地道:“夫子看實高明,難怪有人說總督大人的功名一手成於夫子。”

王老夫子忙道:“這話不可以說的,東翁對我器重,我只有鞠躬盡瘁而報,互相尊重而已,我們還是來研究研究案情吧!老弟,你有什麽看法呢?”

他先由老總改口為總座,是由平常轉為尊稱。這位老夫子受總督大人之恭敬無以復加,多少大官他也只是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能稱一聲老總,已經是給足面子了,晏海靖與他共事多年,他只稱晏頭兒,連老總都沒挨上呢!

杜英豪他改口為總座,已是受寵若驚,由總座改為老弟,則是由尊敬而激賞,許為自己人了。

杜英豪根本不知道這些稱呼有什麽意思,好在他對王老夫子本來就很恭敬,想想道:

“由種種的線索判斷,這多半是監守自盜,那就從這個方面看手了,卑職以為先從那位姨奶奶的身上查起。”

王老夫子道:“方向是對了,只是行之不易,我知道那位姨奶奶是姑蘇人氏,書香之家出身都沒有錯,這上面查不出什麽的,值得注意的是這件案子中,確實有江湖人插手。”

“對!那個叫春花的丫頭分明是受了點穴手法所制,能精於點穴的,應該是高手,莫非又是武當?”

王老夫子笑道:“老弟,武當點穴手法已經算不得是絕技了,因為他們流傳在外太難太廣,會的人太多,光以手法已不足論其派別門戶,何況點穴手法,並不止於武當一家,另外還有九大名家、十七支派。”

杜英豪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位文質彬彬的老夫子,對武林的事懂得這麽多,他知道自己肚子裏沒貨,可不敢賣弄了,連忙道:“晚生見聞淺陋,還請夫子指教。”

他說得很誠懇,沒有一點傲氣,使得王老夫子十分滿意笑道:“老弟在江湖上已是名滿天下,卻如此謙虛,難得!難得!“咱們以後倒不妨多親近親近。”

“啊!原來老夫子是大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