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禍起蕭墻(第2/3頁)

“我那二成可不是入私囊的,要支付我那兩院裏的許多小兄弟的酬勞。他們都只掛名不支工錢的,沒理由叫他們白幹,羊毛只有出在羊身上。”

“這可是違法的。”

“不錯,可是沒有這些眼線,想抓人可就難了。嚴格執法的話,十個中能抓到一個就算好的,我幹了三個月,抓了十幾起積年巨盜,就是靠看他們,所以總督大人只擔些幹系,卻節省了許多公帑,辦了許多漂亮案子,三個月來,有口皆碑,已經得了朝廷兩次稱獎,他樂得嘴都合不攏呢!”

曼海靖聽了只有搖頭,這種條件只有杜英豪敢跟上面開出來。

也因為是杜英豪,官中才擔看關系答應了;也只有杜英豪,才能打通到江湖下五門的關系中去。

這份差使,這種成績,也唯有杜英豪才能創出來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是杜英豪卻輕松得很,每天只在那家做掩護的南貨店中喝茶、嗑瓜子兒,偶而接見一些進出的小角色,作幾句指示,案子就順順當當的破了。

這叫幹了一輩子差官的老公事說什麽呢?

晏海靖幹著的時候,受足氣,跑斷腿,拼上老命,每月才掙上那麽百余兩銀子。

杜英豪輕輕松松,名利雙收。

是羨慕他的運氣嗎?他憑的可是本事。

杜英豪有什麽本事呢?

晏海靖從女兒那裏知道得很詳細,這小子只是腦筋靈活而已。

但是,人怕出名豬怕肥,世界上沒有年年都能順風駛船的,終於會有人來找虎須的。

這天早上,杜英豪循例在西院裏喝茶,嗑瓜子。

南貨店裏進進出出,有不少人是真來買東西的,也有不少人則是來報信的。

這家南貨店本來就是水青青的生意,現在又搭上了王月華的股,兩位女掌櫃的在帳房忙的不亦樂乎。

她們不但要記營業帳,也要記暗盤帳。那些線人們來遞上一個消息,不管是否有價值,總得付上一些,消息有價值,付的更多。

這論貨計酬的標準是王月華的工作,也只有她豐富的經驗,才能估計的恰到好處。

忽然,東院的師爺過來了。這是總督大人禮聘的親信幕客,也是位宿學老儒,很有學問。

杜英豪對有學問的人總是很尊敬的。他對總督大人倒不怎麽樣,唯獨對這位老夫子卻十分客氣。

連忙站了起來,老遠一拱:“王夫子,您怎麽有空過來坐坐,這兒剛好有新到的雨前,還不錯,叫他們給您沏一壺茶。”

老夫子喜歡品茶,而且頗有講究。

水青青與王月華也趕緊出來招呼。王老夫子卻搖搖頭苦笑道:“杜爺,恐怕你我都沒閑工夫呢!今天一早,傅太師就把東翁找了去;沒多久,又看人來叫老朽會同杜爺一起去,多半是有重大的事情了。”

傅太師曾為當朝拜相,目前已八十六高齡,告休在家納福,閣中顯貴多半是他的門生。

他的府第就在江寧,所以總督大人巴結著也投在門下,稱一聲老師,三、兩天總要去問候一次。

此公來頭太大,杜英豪倒是不敢耽擱,但也沒太緊張。他知道傅太師有幾個底子,但不是首府,很受人尊敬,本身沒什麽架子。

尤其是退休在家,不會與人結怨,也不可能會發生什麽了不起的大事,相信只要一到,就能解決的了。

不過他還是帶了三個自雇的捕頭。王月華與水青青可以跟內眷談話,賴皮狗的江湖門道熟。

王老夫子坐轎子,杜英豪騎馬,而且還穿上了他那難得一穿的官服。

到了太師府。宅子倒不小,而且頗具園林之勝。杜英豪進去,他跟王老夫子都一樣,見了誰都是長揖不跪的;前者是讀書人的風氣,後者是江湖人的節操,好在傅太師也很隨和,並不覺得桀傲不敬。

他跟總督李大人對座地聊天,神色間很平和,還點頭打招呼道:“杜俠士,很對不起,麻煩你跑一趟,昨夜我家中失竊了…”一聽只是失竊,杜英豪更為輕松了,但仍表示關切地道:“這賊人竟然敢來騷擾老太師,真是人不像話了,不知道去了什麽東西。”

傅太師道:“是幾幅字畫,及一名小妾。”

聽說還有一個人,杜英豪感到不對勁,但還是很鎮定去問經過。

傅太師道:“昨夜三更過後,小妾玉如所居的閣樓上發出一盤驚叫;等到家人前去一看,只見侍奉的丫環春花倒在地上,小妾玉如已失蹤影,門窗都關得好好的,放在小妾房中的六幅字畫卻不見了。”

王老夫子忍不住插口問道:“老太師是鑒賞名家,那六幅字畫想必都是珍品。”

傅太師道:“東西都還平常,也不是前人名作,可是就是丟不得。”

既是平常卻又丟不得,這話頗為費解。總督李玉麟卻摔看額上汗道:“這六幅晝都是聖上與皇後的禦筆,而且是認為得意之作,特地看人送來,請老師品鑒題詩的,這下子丟了可是大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