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生影像(第2/4頁)

與苗疆巫蠱之術不同的是,這三生影像並非強迫控制人的心智,讓受蠱者成為主人的行屍走肉。而是祭主的信徒自願將靈魂及肉體奉獻而出,與祭主元神相合,成為三生影像。

這在信徒眼中,是一種莫大的榮譽,一旦被選中,更是歡欣鼓舞、感激涕零,誓死效忠。而祭主也往往慎重挑選根基、資質都極為上乘者,用以與自己煉合。因此,這些人的神智並未失去,只是心意與祭主相通,成為效命的死士。這樣一旦臨敵,自然比已成傀儡的受蠱者要高明百倍。

這種秘術更為高妙之處在於,這些影像自身的力量並不會消失,並且能得到了祭主的部分力量,而且這種取得完全是如鏡中影像一般,全憑復制而得,絲毫也不減弱祭主本身的實力。雖然只有一部分,然而祭主的力量越強,這一部分也就越為可觀。更何況三人心意相通,同聲同氣,宛如三身一體。一旦禦敵,頓時如三頭六臂一般,不可阻擋。這些人與祭主相合後,一心效命,毫不畏死,卻又應變靈活,是極難對付的勁敵。只不過這種秘術修煉極為不易——要能將元神煉化成形,並且分出其中一部分,只怕必須有半神之資才能做到。所以這種秘術也就漸漸失傳。沒想到今日一旦重現人間,就以鮮血祭旗!

其中一人回頭望著她,疑聲道:“哦,你到底是什麽人,倒是識貨得很。”

白衣女子淡淡微笑著,卻不回答。

另一人搖頭道:“不過,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你必定要死在我們手上。”

白衣女子微笑道:“這可未必。”

灰衣人冷冷道:“未必不未必,自然要在這雙手上見個高下!”他將手中的頭蓋骨扔開,一手高高揚,張如箕狀,卻兀自沾滿鮮血。另外兩人瞬時圍攏,與他背面而立,成犄角之勢,似乎隨時都要出手。

白摩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諸位受傷的大德,臉上閃過一片悲涼。難道真的無法可想?他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身邊那年輕僧人,心中長長嘆息了一聲,難道只有讓他下場?然而此人身負責任重大,萬一有所閃失,讓他如何面對地下的亡友?

然而若此時他他再不出手,只怕連出手的機會也沒有了!

他突然道:“扶我起來。”年輕僧人只好將他扶起,上前幾步。

白摩深吸口氣,對三人道:“如今其他人等或死或傷,正好成了以三對三之勢,不如和在下打一個賭,三戰二勝如何?就由在下,來領教這一位的高招。”他這幾句話說得極為吃力,額上已冷汗涔涔,尚能運轉的右臂勉強結成手印,正對著當中那位灰衣人。

白摩大師學識之淵博,號稱藏內第一,方才又親身受敵,豈能不知道三生影像大法的厲害。若三人合體,只怕在場諸人絕難匹敵。所以只得激得三人單打獨鬥,三戰兩勝,自己雖然必死,然而總可以給自己的弟子及那神秘女子一些機會。

當中一人卻冷笑道:“什麽三戰兩勝,你們要單打獨鬥也好,要一擁而上也好,都與我們無關。我們三人只要一齊動手將你們全數殺光即可。”

另一人道:“我們此來並非為了比武,而是要將你們這些冥頑不靈之徒一網打盡,要麽我們三人死在你們手上,要麽我們將你們這些人的頭蓋骨帶回樂勝倫宮中作祭,卻無別的廢話可講。”

又一人道:“中了我的五行天魔印,若肯坐下靜養,還能苟延殘喘半個時辰,居然不自量力,還在此處羅裏羅嗦,是嫌死的不夠快麽?”

白衣女子笑道:“的確是嫌死的慢了。不過不是他,是你們。”

其中一人訝然道:“哦?”他打量了白衣女子幾眼,冷笑道:“聽說你會恒河大手印?”

白衣女子臉上淡淡的,並不回答。

白摩大師疑然道:“你們如何知道恒河大手印的事?”

一人道:“你錯了,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白摩大師一怔,另一人已然接口道:“只是我們的主人無所不知。你們的一舉一動,莫不在他監視之下。”

另一人道:“而我們三人的心靈,已經完全獻給了主人,所以無論多遠,他的每個命令,都能立刻傳達到我們腦中。”

白衣女子淡淡笑道:“那他現在要你們做什麽?”

三人突然同聲道:“要你死!”

三道銀灰色的光芒從他們寬大的袍袖中席卷而出,在半空略略一滯,已然匯合,淩空一折,直向白衣女子頭頂壓下。

白衣女子微微擡頭,將手中的菩提枝向上一揚。這一揚毫無招式可言,似乎只是情急之下,本能的往上一擋,指向處卻是那道光華最盛之核心。眾人心中暗自一驚。三人武功分而言之,已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合力一擊,力道是何等強大,而那女子手中小小一支菩提枝就這麽正面迎了上去,怕不被立即攪為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