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惜珊瑚持與人(第3/4頁)

用於摧毀楊逸之的作品。

這件作品卻是如此誘人,散發出難以言傳的誘惑。

他心頭升起一陣狂躁,不敢再看,極為痛苦地將臉轉開。

相思還不知道他的境況,只覺自己的樣子很是尷尬,不禁臉上飛紅,焦急地道:“快,把我解開。”

楊逸之本已在崩潰邊緣,卻哪裏敢靠近她?

“你怎麽了?快過來,把我解開。”相思那有些埋怨的求告,在他耳中,漸漸化為最溫情的呢喃。

他再也忍不住,向床邊走去。

相思漸漸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臉色不禁陡變:“你怎麽了……”她仿佛明白過來:“他把你怎麽了?”

楊逸之緩緩走到床前,似乎每一步都極為痛苦。他沒有說話,一手扶住床柱,一手去解相思腕上的絲帶。

手指顫抖,那絲帶如情絲之亂,卻是無論如何也解不開。

一陣狂亂從他心底騰起,他恨不得將這條該死的絲帶撕為碎片——連同自己的身體,和這個躁動的世界。

他深深呼吸著,壓抑住心頭的沖動。因為他知道,任何一點狂亂都可能徹底摧毀他的意志。

汗水從他臉上涔涔而下。

一聲脆響,她左腕上的捆縛終於解散。相思滿臉驚愕,匆匆去解右手的絲帶。

他卻扶著床邊,一陣劇烈的喘息,仿佛這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埋下頭,聽著自己心跳的聲音。這聲音出奇的空洞,空洞到讓他有些恐慌。那顆心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跳出來,脫離他的控制。

他忍不住躬下腰,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竟已被欲望占滿。

一切都已改變。

再無法想象聖人之言,君子之行。他整個人仿佛都已沉淪,深深埋在了汙垢中。他很想掙脫開這煩悶的酷熱,卻發覺,那汙垢正是他自己。

他深深地自責,強迫自己回憶起昔日的高潔、清華,卻發覺自己的目光仿佛被牽引著一般,落在了相思身上。

她眼中似乎有驚恐,似乎還在呼喚他的名字。但是他已經聽不清了。

他只看到,她的身體是如此纖柔美麗,仿佛一束光,只要靠近就能照耀,照耀入他汙濁的身體,從此變得清凈。

他忍不住向她靠了過去。

相思終於解開了捆縛,驚惶地看著他,一步步後退。

“別走!”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向她伸出手。

他現在的神情極為陌生,相思眼中的恐懼更加劇烈,再也忍不住,一步步向門口退去。

一陣沉悶的風襲卷而來,她還未待驚呼出聲,身體猛地一震,刺骨的冰涼感從背後透出,她已被他緊緊按在了大門旁邊的石壁上。

相思愕然擡頭,便看見他無比痛苦的眸子。

汗珠從他的額頭淌下,順著耳邊的散發,一直落入微敞的胸襟。

他緊緊控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倒在石壁上,輕輕伏在她耳邊,嘶聲道:“別動,別動……”

相思卻完全被驚懼控制,已聽不進他的勸告,只用力掙紮著,想掙脫他的控制。

楊逸之痛苦地闔上雙眼。她的每一次掙紮,在他眼中,都是殘忍之極的誘惑。

炙熱的氣息透過他單薄的衣衫,向相思襲來,她甚至能感到,他的汗珠滴落在自己肩頭,他散亂的長發,已垂入她微敞的衣領。刹那間,她的心已完全被恐懼與羞憤占據,不顧一切地掙紮起來。

她纖弱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顫抖,一陣陣溫暖的香氣隨著她的動作撲鼻而來。這對於此刻的楊逸之而言,不啻是一場酷刑。

楊逸之突然緊緊抱住了她,強行將她的掙紮壓下:“別動……”他幹澀的雙唇幾乎觸到了她的耳垂,顫聲道:“我求求你,別動……”

他的聲音中充滿哀懇,相思不禁一怔。

楊逸之艱難地將她推開一線,輕聲道:“聽著,在我失去控制前,你一定要……聽我說。”

哪怕再微小的一個動作都會讓他們緊密地貼在一起。相思不敢再掙紮,點了點頭。

楊逸之將聲音壓到最低,緩緩道:“你現在背靠的位置,是一張蛇形圖畫。我曾仔細查看過,墻上這只蛇的眼眶,和門外那只蛇是聯通的。”

相思茫然點了點頭,卻不知這有什麽意義。

楊逸之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全身的燥熱,繼續說下去:“也就是說,重劫一定會通過這裏,窺探室內的情況。而你現在將它擋住了……”

相思又點了點頭,卻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楊逸之猝然合眼,全身一陣顫抖,聲音嘶啞無比:“他一定會在門外窺探我們,可現在蛇眼被你擋住。他一定會忍不住,把門打開……”

他艱難地騰出一手,從頭上取下一根發簪。

這正是那身冕服之妝中的一部分,重劫卻忘記了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