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西出陽關 第二章 西出梁山第一人(第2/16頁)

那女子怒道:“不出來便不出來,你這樣打陶老四是什麽意思?連兄弟義氣也不顧了嗎?”

一旁那兔子也似的男子大叫一聲,只見他高高跳起,直直往屋頂躍去,輕功竟是不弱。忽然間,廟中又是一枚石子飛出,那兔子也似的男子連忙伸手擋格。但手掌一觸飛石,全身如中電擊,赫然從半空中摔了下來,跌了個狗吃屎。

那烏龜也似的男子喝道:“小兔兒,咱們一起上!”那小兔兒大叫一聲,兩人一齊沖向前去。忽地廟中又飛出兩枚石子,打中了他們的腳踝。兩人啊地一聲,撲地倒了,口中哼哼哎哎,半天爬不起來。

秦仲海心道:“廟中之人的武功甚是高明,只怕勝過這兩人百倍。看這人的武藝,倘若真要殺人,一出手便要了他們的性命。”

眼看同伴良久站不起身,那鐵牛般的漢子發出嗚嗚的吼聲,似乎甚是憤怒,只見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神態武勇,竟是絲毫不怕。秦仲海見他腳步沉穩,下盤紮實,心道:“此人外門功夫練得極是道地,絕非方才那兩人可比,不知廟裏那人要如何應付?”

只見那鐵牛般的漢子伸手推門,便要闖入,忽然又是一塊小石子飛來,往那人身上撞去。那人嗚哇一聲大叫,胸膛往前鼓起,硬生生地接下那枚飛石。只聽碰地一聲,如擊大鼓,那鐵牛卻只喘息片刻,便又伸手推門,看來他定是練有“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外門硬功,不然要如何擋下飛石上所附的雄渾內勁?

聽得“嘎”地一聲,那門已給推開一縫,秦仲海心下好奇,想看看是什麽人躲在廟裏。便在此時,又見一塊飛石擲來,這次擲來的飛石力道雄強,激起的風聲勁急無比,顯然其中所蘊的內力遠非方才幾枚飛石可比。秦仲海心道:“這下可要糟糕了,倘若這鐵牛硬要抵擋,只怕當場便會畢命。”

那飛石快速而去,鐵牛卻渾然不擋不避,只是高高地挺起胸膛,簡直把命橫了出去。只聽飛石聲響甚急,只要撞上鐵牛的胸口,定是開膛破腹的大禍。

忽然那鐵牛往旁跌開,秦仲海定睛看去,卻是那女子出手相救。只見她用力往鐵牛身上撞去,已將他推開了數尺。那飛石撲了個空,直沖出去,猛地撞在秦仲海身旁的大石上。只聽啪地一聲輕響,霎時石屑紛飛,濺到了秦仲海臉上,火辣辣地煞是疼痛。

秦仲海心下一凜,尋思道:“好厲害!這人的手勁很有些門道,足與少林寺的硬功相較。”

秦仲海正自驚嘆,忽聽那女子放聲大哭,捶胸頓足,哀傷不能自己。那女子哭道:“我的命怎麽這般苦啊!我丈夫二十年來下落不明,自己的親兄弟又戰死在沙場之上。二十年來我已年華老去,大仇卻始終不能報,老友卻還涼薄至此,這要我如何是好?”她越哭越是傷心,一旁那鐵牛甚是焦急,口中不住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想要勸解什麽,但卻說不出話來。秦仲海心下領悟,才知那鐵牛是個啞巴。

陡地那女子大叫一聲,手上已然多出一柄匕首。她慘然道:“本想靠著昔年的老友,也許報仇雪恨還有一線希望,誰知道他竟然無情無義,連自己的兄弟也要殺……嗚……嗚……我生不如死,不如今日就一了百了吧!”說著便往自己心口插落,手法快絕。鐵牛雖在一旁,也是阻攔不及。那烏龜般的人大哭道:“大姊不要啊!”卻為時已晚。

忽聽廟中之人一聲嘆息,一枚飛石射了出來,猛地擊中那女子的手腕。那女子手一麻,匕首掉落在地。她鳳眼圓睜,怒道:“你既不出來相助,也不許我死,到底想幹什麽?”

廟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二十年了,唉……你們這些人年年都來煩我,到底想要做什麽?”那小兔兒與烏龜般的男子大聲歡呼,都笑道:“他開口了!項老總算開口了!”

那女子卻殊無笑意,厲聲道:“你說我這二十年來在此攪和,那麽你呢?你二十年來伏在這破廟裏,像那縮頭烏龜一般,又是想幹什麽!”

廟中那聲音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是身不由己,你莫要怪我。”那女子大聲道:“你身不由己?天下又有幾人能夠由得自己了?你只要一日縮頭不出,我就每日都來煩你!”

那人低聲道:“你別再擾我,於人於己都沒有好處的。”言語中似有無限傷心,無盡的難言之隱。

那女子叫道:“我懂了,你是不是給人囚禁在這裏?我幫你打破廟門,一起討回公道,怎麽樣!”

她渾然忘記廟中之人武功遠勝自己,若有人能將自己的老友囚禁在此,武功必然出神入化,憑她幾人有限的武藝,又豈能是人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