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消魔長(第6/10頁)

三,毛念行突然一刀向他刺來。他右手及時一抓。抓住了刀鋒!

四,可是,另一把刀,卻不知自何處突然而來,他只來得及一側身,那一刀就刺自己的左肩裏!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已著了暗算。

但他馬上省察了過來:

胡成才!

——他突然明白他的兒子是為什麽“失手”的了!

可是當他明白這道理時,他已付出了極慘痛、極重大的代價!

臥底,是世上最卑鄙、最肮臟、最不公平但也最常見的手段之一!

臥底不一定就是甲組織派到乙組織去打探或暗殺的“內奸”,有些“臥底”根本是在甲機構一手培植出來,卻轉而服務於乙機構,用甲機構的方式來打擊甲機構,而他自己卻因而躍升高薪,扶搖直上。有些“臥底”,卻是從A君那兒學得了本事,等到他學成之後,雖明知A君極需切他的將力相助。但他選擇的是先行用A君的本領打倒了A君。而取代了A君,一步登天。“臥底”也可以是廣義。的。例如本來寫通俗作品的金庸,卻寫成了文學;而用心於文學上的張愛玲,卻把作品寫得十分通俗。在某種層次上,他們也都是另一種形態的“臥底”。

可是。由於“臥底”常常被認為“自己人”、“結助”或“心腹”。一旦背叛或出賣,實在令人椎心刺骨。

越是成功的“臥底”,“出賣”得越是透徹,“背叛”得十分成功。打擊力就越重,他的勢力就越是有價值。

——真正“良善”的人,只怕永遠當不了一個成功的“臥底”!

至少當不了像“胡成才”(菱角)這種“臥底”!

顧步一手扣住毛眾行的刀子。

毛念行是一個最能把握時機的人;他趁亂刺出這一刀,不意還是給顧步一手扣著,他馬上用力一扳。

血,自顧步指間湧出。

毛念行一扳不思,又用力一抽。

血水,自指間迸噴而出!

毛念行見再抽不脫,他馬上棄刀!

他反而一腳踢飛了顧步手上的刀,一手抄著,然後立即;疾退。

“菱角”一刀得手,也退了開去。

顧步雙目為“藍煙”所趁,仍不能視物。

但他畢竟是“身經百戰”的人。

他一件事,是馬上丟掉手中的“事物”,馬上將拇、中二指繞拗,於中指在自己心的印堂上畫了符咒,大喝一聲:

“開!——”

他馬上開了眼。

可以視物。

而且黑暗對他全無影響。

他所見的一切如白晝一般的亮。

他開的是“天目”

——是為佛家氣功中的“天眼通”

不過這樣一來,他已來不及追擊毛念行,甚或是“罪魁禍首”:

胡成才!

“是你?”

顧步伸手疾封了自己幾處穴道。

——說也奇怪,那血流如注居然稍緩了一些。

可是刀刺在肉裏仍是痛的。

顧步畢竟是人。

他堅忍不拔的臉容因忍痛負傷而滿額青筋、顴骨突露。

“你也這樣暗算阿影,是不是!?”

“胡成才”一刀得手之後,就一直在後退,雖然他也竭力自己在毛家最當權的大少爺面前表現得不能太膽怯,但顧步每說一句話,他還是忍不住上一步。

“我本來就是為毛家賣命的。”

到這地步,“菱角”雖然怕,也只有豁出去了——他更怕顧步一旦看出自己心怯,更會撲過來跟自己拼命。

“你沒啞……”顧步撫胸、喘息,眼神裏兇光大露。

“我……們父子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樣……做!?”

顧步慘厲的問。

他是不服氣。

不甘心。

“我……我……我是大義滅親!”

“菱角”心血來潮,忽然想到一個這樣“了不起”的理由。

“大義更親?我看你是大利滅親……”顧步慘笑,“還是大親滅義吧!”

“反正,”“菱角”已忍不住向毛念行報了求救的眼色,因為顧步已向他一步一步的迫近而來:“我是效忠於毛家的。”

他怕顧步出手。

向他出手。

他沒想到受了刀(而且先給“藍牙”所唾)的顧步,年紀這樣大,負傷這般重,還能如此神勇。

——早知如此,不到最後關頭,便不出手!

顧步也想出手,他想出手先殺了這個叛徒內奸再說!

他平生最恨就是這種人!

——這種人以“出賣”朋友為職志,並以此立功,以此為可是他已覺得暈眩。

他眼前一片白——當然,這是運用“天眼通”的正常映象,可是,他又看見一個女人,在外面,飄然而過,渾不著力,像凡她所過之處。地心吸引力都消失了。

她穿的是白色長裙、長衫:上個白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