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殘虹殘虹

墨家秘密據點

“小高，大叔呢？”天明一看見悠哉悠哉的小高，便詢問道。

高漸離回過頭來，問道：“天明……你找蓋聶幹嘛？”

“這一年下來，贏政燒掉了那麽多的書，特別是儒家的，雖然我不認識字，不需要這些書，但是，別人需要，別的孩子可以仰仗這些書上學堂，我不想有人因為沒書可讀，而像我一樣不識字。所以……”天明意味深長地說著。或許，一路下來，他似乎只說過兩次大人話——第一次是在墨家機關城，第二次……就是在這裏，此刻的話。

高漸離聽後臉色大變，暗暗嘆服道：“沒想到經過這幾年的歷練，竟讓天明有了這麽一顆仁愛的心，難以置信，這一翻話，竟然會出自天明的口。大哥，你可以安心了。”可是，高漸離低下頭，一見天明意猶未盡的樣子，便繼續問道：“天明，所以你要幹什麽？”

天明頓時神色稍怒，拳頭緊握，憤憤地說：“所以，我要找大叔學好百步飛劍，然後與少羽一起，長大之後，對抗贏政這家夥。”

“什麽？你竟然有這等志向？”高漸離一聽，立即神色俱變，咧開嘴巴驚訝地問。

“嗯，贏政殺了項羽的祖父，叫人拐跑了月兒，所以，長大之後，我要與少羽一齊對抗贏政。”天明堅定地點點頭。

“天明，你還只是個孩子，這些事情，你不用想太多。”高漸離蹲了下來，搭著天明的肩膀說道。

“不，4年前在機關城，巨子老大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難道只因我是個小孩，就應 該言而無信嗎？難道我是小孩，就應理直氣壯地不守自己的承諾嗎？如今，難道也是因為我只是個小孩，就可以不屑贏政這些壞事嗎？不，我做不到。”天明淚水盈框，回想起在機關城的那一幕，他，為自己而自豪……

縷縷陽光灑在天明身上，頓時泛起點點金光。高漸離兩眼凝視著他，思緒倒流在了某一個時刻……

“小高，你相信，在那暴雨後面，會有美麗的彩虹嗎？”一個身材高大，臉形尚小，手持柄劍的中年男子說道，雖然頭發散亂，但在陽光的照耀下，裏裏外外都顯出一副帥氣的面容，他，就是荊軻。

“我相信，在那暴雨之後，是美麗的彩虹。”高漸離指著烏雲的後面，堅定地說。

“好，我們都相信。來，喝酒。”荊軻豪爽地說著，便將裝有酒的葫蘆往高漸離一扔，高漸離舉起手接了下來，然後便暢飲了幾口，便又將葫蘆往回扔給荊軻。就這麽一來一去之間，葫蘆裏的酒，已所剩無幾，卻裝滿了一瓶友誼……

“大哥，你說你這次去刺秦，能否成功？”正當酒興正酣之時，高漸離忽然開口問道。雖然有了酒意的泛紅，但是，能依稀地看見高漸離擔憂的神情。

“能，一定能。你看，這是什麽？”荊軻堅定地說著，從肋下拿出了一把劍，指著它問高漸離。

高漸離頓時酒醒，拿過劍仔細一瞧，驚訝道：“殘虹？大哥你竟然有殘虹？”

“殘虹，即將會是一把屠龍的劍。”荊軻拿起一塊小布，來回地擦去劍身的汙跡，道。荊軻轉而略帶憂傷地說：“驚天十八劍雖已練成，但是……但是萬一失手，奪妻之恨，豈不……”

“怎麽會？殘虹加驚天十八劍，贏政必死。別擔心，大哥，我們吟唱一曲。”高漸離安慰道。

河畔之邊，響起一首豪情壯志之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荊軻以歌明志，就算死，也要刺秦。

曲音一落，荊軻便背上了那把屠龍的劍，嘴角略起笑意道：“徐夫子，多謝贈予殘虹了。”而後，一步一個腳印，頭也不回，踏上了那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