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曠野眾戰(第4/7頁)


  仗著有殷士民當靠山,小桂強撐疲憊的身軀,不避對方攻勢,手中長劍驀然飛掠,冷光猝繞,宛如江河曳流,而團團悠悠晃晃的明月,便自流泄的光影中浮現,滾滾蕩蕩,沖向如山掌硬,沖向狂怒的金牌殺手。
  一陣突來的清風,比小桂的劍勢稍快一步吹向金牌殺手的掌勁,於是那兇猛激蕩的掌勁突然如石沉大海般.消失無蹤。
  金牌殺手悚然一驚,腦中尚在猜疑怎麽回事,小桂的劍勢已臨身前,他急忙施身回避,彎刀順勢揮出,但是,一點星芒猝閃,待他驚覺有異,已然停身不及,撞上自左面離奇出現的劍尖。
  “噗!”地一聲,長劍自金牌殺手左肋一沒而入,穿體透出。
  雙手軟軟的垂落,身體無助的痙攣,這名殺手自面罩後瞪著小桂,迷茫而空洞的呃喃道:“是誰……在幫……你?我沒看到……有人……”
  不待小桂回答,他喉頭“咯””咯”的沉聲回動,全身猛然一震,如爛泥般自小桂劍身沉重滑落。
  小桂方始輕噓口氣,忽聞客途尖叫:“小心!”
  一道人形如隼鷹撲落小桂頭頂,刀芒快閃,小桂顯無可避。
  一股旋風突起,將小桂再次巧得不能再巧的推出六尺之外,免遭一劫。
  那名舍客途而偷襲小桂的金牌殺手,狂怒大叫:“何方見不得人的鼠輩?出來,有膽的出來!”
  他一擊未中,足尖點地而旋。手中彎刀揮劈,再度追擊小桂。
  此時,小桂亦是強駑之末,拼命揮劍攔擋之下,手中長劍竟被對方大力震飛,人亦倒退連連。
  正在危急之際,殷士民又一次駕風將小桂吹離險地。
  小桂連番詭異的脫困而出,已令為首這名金牌殺手心頭打鼓,闖蕩江湖一、二十年來,他算是首遭碰上如此怪異之事。
  這名金牌殺手穩住陣腳,目光利稅的四下搜望,口中狠厲道:“好朋友,是人的便現身出來,如此藏頭縮尾又算什麽?”
  小桂累得坐倒在地,呵呵喘笑道;“大頭領,不是我這位殷大哥不肯現身,怕的是,他一現身,你會被活活嚇死。”
  這時,空蕩蕩的四野,忽而響起殷士民幽幽忽忽的語音:“徐長空,張銀虹奸淫造惡,殺人無數,天司奪祿,減算除年,今之本命,限期已至,殊桑此途。”
  殺手頭領聞言,心頭微震,忽然,一聲似是擊破皮鼓般的沉悶碰響傳來,他忙轉目望去,只見原與客途交手的同伴,正一圈圈打著旋子朝外轉出,鮮血宛似被擠出皮囊的水柱,隨之飛旋漬濺。
  他活還沒說完,一聲慘號接著響起!
  那是小千飛劍得手,敵人授首時的臨終慘叫!
  這名殺手頭領更加心驚:“那是張銀虹!”
  他惶然四望,神經質叫道:“是誰?剛剛是誰在說話?”
  小桂身邊,殷士民有如輕煙一般,現出淡淡身形。
  這名金牌頭領驟見如此不可思議奇景,駭然倒退三大步。
  小桂咯咯直笑:“我不是告訴你了麻!相見不如不見,見了面會嚇死你。”
  這時,客途已掠身而來,面對眼露驚惶的這名頭領,冷靜道:“巴彤教今天注定要全軍覆沒了!”
  殷士民朦朧透明的身影悠然道:“客途可與小千聯手,收拾陽壽已盡之馬士傑,另因此子侍母甚孝,且與吾有舊,故蒙閻君法外開恩,將予其一次機會,待吾與之談談,可否?”
  客途笑道:“當然!”他二話不說.轉身踱向小千那頭。
  金牌頭領語聲驚問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為何知道他們的名字?”
  殷士民神色平以答非所問道:“吾亦知汝之姓名為紀開宏,匪號江上夜梟。汝原為江北獨行夜盜,因誤傷朝庭命官,受官府追捕甚急,是以投身巴彤邪教,任金牌級殺手,籍此躲避官家通緝,然否?”
  紀開宏聞言大大一震,駭然道:“你如何知道我的事?”
  殷士民負手而立,語聲冷清:“聖賢有謂,舉頭三尺有神明,可笑迷著不信,胡作非為於世間,待一朝果報臨頭,呼天搶地圖喚奈何?”
  小桂吃吃一笑:“老實告訴你吧!咱們這位殷老哥.正是專司紀錄陽世之人行善作惡的八方夜遊之神。”
  “八方夜遊之神?”紀開宏臉色發白:“冥冥之中,果真有諸神存在?而你,竟然認識他?”
  殷士民清雅道:“汝加入巴彤邪教,造孽不少,此還本該重傷成殘,以應果報,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念汝祖上留有徐蔭,且汝侍母甚孝,乃特準吾之說情,給予汝改過遷善之良機,若汝痛改前非,不沾殺業,災劫可免。設若汝仍不知悔改,定於十日之內,死於非命。屆時,汝母無依,必為餓死,以懲其教子無方之過,汝累於母,罪加一等,死後淪落阿鼻地獄,盡嘗懲處,復墜三途,永世不得人身,汝知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