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江南街巷春風度(第3/3頁)



  羽子寒側身探頭看了看我,皺眉,幹嘛呢?咬舌自盡?你也不用這麽貞烈吧?說完哈哈大笑。

  我滿心的羞惱,卻不能對他還以顏色,要知道,我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小偷麽?行走江湖麽?不學點武術防身,也得學點武術飛檐走壁的,只能狠狠的對著他瞪眼。

  當我轉臉的時候,卻看到我們家段青衣,正好騎著高頭大馬迎面而來,馬蹄得得輕盈,原本溫柔的臉上,卻在看到我和羽子寒後,變得線條堅硬了起來,兩條俊眉中間仿佛系成了疙瘩一般。那一刻,我真想暈死算了。

  蒼天啊大地啊,此刻的我,竟然在自己暗戀明戀加苦戀的段青衣同學面前,在這煌煌的大街上,跟這個叫羽子寒的男人如此曖昧的同乘一匹駿馬,此間郎情妾意,真是動人心魄,扣人心弦!

  段青衣清冷的眼睛微微一低,嘴唇抿的緊緊地。估計,他也沒想到我們三個人會如此戲劇性的各懷鬼胎的聚合在一起。

  怪我麽?

  那天還不是段青衣為了自保將我一腳踹到羽子寒面前的麽?至今我都覺得我身體上還留著他的大腳印呢。而且也是他最新決定,將我踹入棋苑“色誘”霓虹劍。

  和段青衣交錯的那一刻,我感覺段青衣的眼珠子都已經一百八十度斜視了,不知道是瞪我還是瞪羽子寒。而羽子寒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竟在那一刻,將他的大手撫過我烏黑的長發,纖長的手指,一寸寸卷起,然後放在他的鼻尖處,輕嗅,然後溫柔的一笑,眼睛也劃向那個正在眼珠子一百八十度斜視的段青衣臉上。

  刹那間,我感覺到了一種很詭異的氣氛籠罩在我們三個面前。該如何說呢?我不能說殺機四伏。因為我不能臭美的以為,他們都能為我怎樣怎樣了。如果我長得再國色天香一點麽?我肯定會這麽認為啦。

  其實,段青衣,你不開心個屁!你左邊有關若兮,右邊有羽靈素。角浦的東南西北還有你指腹為婚的村妞甲乙丙丁。你多春風得意啊!杏花樓的春媽媽都對你春風十裏揚州路,你還有什麽可以不開心的?

  想到這裏,我吧嘎吧嘎的啃糖葫蘆,來表示我的鎮定,我的問心無愧。

  我甚至想,如果我是段青衣的話,如果我對那個叫丁小仙的姑娘真是如他所說的那麽有情意的話,我一定毫不客氣將她從羽子寒馬上拉下來。可是,段青衣並沒有這麽做,他只是保持著一百八十度的斜視,風吹起他的青色長袍,蕭瑟的在風中舞蹈。

  羽子寒臉上浮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沿著他唇角的淺淺紋路一直蔓延到他的眼睛裏,仿佛是春天的湖水一般,安靜而動蕩。

  段青衣離開後,羽子寒問我,對面的那個哥哥你不是看上眼了吧?早知道你這麽熱愛種地瓜的男人,我也去種地瓜去。

  我心虛的說,對不起,我不認識那個人。

  羽子寒笑,說,我沒說你認識啊。他怎麽可能認識你呢?他若認識你,你又同我這般曖昧,他該直接在街上自刎的!

  我還沒說完什麽,就聽到身後馬蹄疾馳。我當時想,太好了,我的王子來營救我了!如果真的是他,那麽這十萬黃金,就讓它見鬼去吧!我只要段青衣。

  果然,真是段青衣,可是這個男人的身前卻載著關若兮,從我和羽子寒身邊疾馳而過,他青色的衣襟上滾皺的暗紋,如同滄桑的心事,落入白日晴天之下。

  那天,段青衣載著關若兮在我身邊來回飛馳了三個來回,而我狠狠的將那只糖葫蘆啃完之後,又將竹簽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