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進京(第3/9頁)



比起以前的符法,這一道符要困難不少。方非找來一碗米飯,偷偷練了幾次,自覺大功告成,當晚吃飯的時候,突然使了出來,本意是給眾人一個驚喜,怎知符光一閃,飯菜統統亂了陣腳,一股腦兒地猛沖過來。

方非一張嘴巴,根本應付不來。熱湯灌進了鼻子,飯團糊住了眼睛,一塊排骨卡在喉嚨中間,幾乎把他活活憋死,要不是簡懷魯眼疾手快,那一鍋熱湯十九也要淋在他的頭上。

晚飯泡了湯,客廳裏一片狼藉。申田田弄清緣由,不好責怪方非,只把簡真臭罵了一頓,方非一邊聽著,也覺老大沒味。

考試日漸逼近,簡真功課更緊。神形甲折了翅膀,飛行不靈,只能蹦蹦跳跳地做做樣子。申田田為了這事老大犯悉,誤碼起人來也格外厲害。

華蓋車裏禁飛,簡容到了車外,好比鳥兒出籠,馭著小劍左沖右突。兄弟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相比起來,做哥哥的更加落魄,做弟弟的越發得意。

弄砸了晚飯,方非不敢在車裏寫符,也跑到車外練習。寫了一會兒,眼看簡容飛行自如,一時站在那兒,不覺看得入神。

“你也想飛?”身後有人說話。

方非一回頭,簡懷魯盯著他上下打量。

“我不會飛啊!”方非低頭咕噥。

“道者開了竅,飛蛾破了繭!會不會飛,你試試就知道!”

“我沒劍……”

“你沒有劍,有尺木啊!”簡懷魯眨眼一笑,“尺木是神龍上天飛行的本錢,本身就是一把神妙的飛劍。”

方非又驚又吉,轉身拿出尺木。吹花郎伸手接過,向前一拋,尺木離地半米,靜靜懸在空中。

“跳上去!”簡懷魯拍了拍方非的肩膀。申田田正在教訓簡真,聞聲掉頭一看,笑著說:“好哇,蒼龍要上天了!”大個兒也望著方非,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方非望著尺木,雙腿一陣發軟,嗓子又幹又澀,額頭上滲出絲絲冷汗。

“飛呀!飛呀!”簡容飛了過來,繞著他呼呼打轉。

方非長吸了一口氣,奮向一躍,跳向尺木。

雙腳踩上尺木,木棒向下一沉,方非心生狂喜,以為就要起飛。冷不妨腳底一滑,尺木向右閃開,他陡然失去平衡,腦袋朝下,鼻子搶先著地,只一熱,血就流了出來。

四周一片沉寂,方非雙頰火燒,幾乎失去了爬起來的勇氣。

“死酒鬼!”申田田大叫,“怎麽回事?人摔了你也不管?”

“這個,我也沒想到……”簡懷魯嘆了口氣,扶起方非,揮筆止了他的鼻血。

“沒勁!”簡容一扁小嘴,“我還當他是個羽士呢!”

“閉嘴!”申田田皺眉說,“他才試了一次!”

“我第一次就能飛!”小東西一陣得意。

“他是他,你是你!他又沒叫神龍嚇了尿褲子!”

簡容給人捏到痛處,氣急敗壞:“好呀,有本事再試一次!”申田田也說:“試就試,方非,別怕!”

方非定定神,踢踢腿,運足力氣一跳,雙腳剛剛沾上尺木,木棒鬼使神差,忽又向左滑出。方非這次留了心,筆直落下,沒有摔倒,可是心裏加倍難受,面孔快要滲出鮮血。

“看吧!”簡容手舞足蹈,“我沒說錯吧,他不是羽士!”

申田田遲疑一下,皺眉說:“死酒鬼,這是怎麽回事?”

“不清楚!”簡懷魯搖了搖頭,“我也沒見有人用過尺木!”

申田田的眼裏閃過一絲失望,拍了拍少年肩膀,笑著安慰:“方非啊,做甲士也挺好的啊。阿姨我就是甲士!哼,你別看我這個樣子,當年說到女狼神申田田,那可是響當當的大大有名……”

簡懷魯被一口煙嗆著了,使勁兒大聲咳嗽,申田田怒目相向:“怎麽!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簡懷魯連連擺手。

“我沒說錯吧!他不是羽士……”簡容咋咋呼呼,嗪到方非面前,大耍飛行雜技,簡真卻在一邊傻樂,大個兒心懷鬼胎,害怕方非做了羽士,從此高過自己,如今大方其心,眾人心裏數他笑得最高興。

這天走了一半,終於出了山區,抵達靈河岸邊。

華蓋車跨進河水,變身為船,八條長腿劃水如飛。行駛了一會兒,前方傳來轟轟的水響。河道上應聲湧起了一座山峰,蒼青翠碧,高拔雲天,方非不由心跳加快,這麽下去,華蓋車非得撞上山峰不可。

水流俯沖直下,一眨眼,山峰壓到頭頂,方非心頭發慌,騰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