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純陽卷 第九章 心如死灰(第3/7頁)



阿淩冷笑道:“這廝說得天花亂墜,骨子裏還是瞧不起女人,難道女子便不配與男子為難?”阿冰道:“你懂什麽?凡是好漢子,就該憐香惜玉,敢為心愛的女子出生入死。”阿淩賠笑道:“姊姊說得是,後來卻又如何?”阿冰道:“那靳飛見師弟如此,氣急敗壞,怒聲喝叱。雲殊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就是不肯退讓。柳鶯鶯也道,‘姓雲的,你不要裝腔作勢!我才不領你情!’伸手一撥,欲把雲殊推開,誰料雲殊雙足便似鑄在地上,動也不動。這時候,那白三元忽地跳出來,說柳鶯鶯殺了他兒子,要靳飛替他報仇。靳飛無奈之下便出了手。雲殊不便與師兄動手,說了聲:‘得罪’。忽地伸手將柳鶯鶯抓起,擲上馬背,先一掌逼退雷行空,又兩劍傷了楚宮,再一腳將白三元踢得滿地亂滾,然後躍上馬,護著柳鶯鶯奔這五龍嶺來了。”

阿淩悻悻道:“雲殊這一來,豈不成了背叛師門的大敗類?哼,為了那麽個爛貨,忒也不值!”語中頗有些酸溜溜的意思。阿冰冷笑道:“你吃什麽飛醋?為柳鶯鶯不值,難道為你值麽?雲殊鐘情柳鶯鶯,那是確然無疑的。說起來,他們合乘那匹神駒,快得驚人,若非我精於追蹤,恐怕也要追失呢。”阿淩被她搶白幾句,暗自作惱,臉上卻不表露,耳聽阿冰頗有自矜之意,趕忙順水推舟,媚笑道:“冰姊姊追蹤之術除了主人,天下再無對手的。”阿冰冷冷一笑,不置可否。阿雪問道:“冰姊姊,他們還在山上麽?”阿冰點頭道:“還在,但我不敢貿然上前,只在沿途留下路標,等主人來了,再做計較。”

阿淩道:“冰姊姊,我一直不大明白,咱們為何要追蹤那柳鶯鶯?”阿冰皺了皺眉,道:“你想必還記得,上次咱們隨主人去江南天香山莊盜寶,又放火,又殺人,費了很大的勁。事後主人將盜寶之事嫁禍給那個柳鶯鶯,還讓我們沿途殺人放火,傷殘男子,並學著柳鶯鶯的字跡,到處留字,好敗壞她的名聲。”

梁蕭聽到這裏,好不氣惱:“也不知她們那個‘主人’是誰?端地卑鄙!”卻聽阿淩笑道:“是啊,我也奇怪。主人到底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再說真有仇恨,憑主人的本事,殺她也不太難,何苦要費那麽些周折!嗯,冰姊姊,你接著說,那次盜寶與今日之事又有什麽幹系?”阿冰嘆道:“這個麽,我也是胡亂猜測的。主人得了那寶貝,只歡喜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便鐵青著臉,很不高興。我不敢問她,只聽她自言自語,說上了當。於是我估摸啊,那寶貝怕是個假的。”

阿淩吃驚道:“假的?”阿冰道:“不錯,主人眼光高明,寶貝真假,哪會瞧不出來?她此次帶咱們來雷公堡,怕也與那寶貝有些幹系。”阿淩皺眉道:“難道真品在雷公堡?嗯,姊姊可知是何寶貝?”阿冰瞅她一眼,冷笑道:“主人行事高深莫測,她不說,我也不知。總之咱們做婢子的,主人怎麽說,咱們就怎麽做。”阿淩強笑道:“冰姊姊說得是,咱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主人說東,咱們就不能往西。”

阿冰點點頭,起身道:“我去瞧一瞧,看那兩人走了沒有?”阿淩笑道:“我也去吧!”阿冰搖頭道:“不好,人多誤事。”阿淩道:“那雲殊既然厲害,被察覺了,人多才好照應。”阿冰對雲殊十分忌憚,遲疑道:“也好。阿雪,你把這小子也帶上,緊要時做人質擋一擋。”

阿雪點頭,挾起梁蕭。三人凝神向林中潛去,過不多久,便聽林中傳來人語聲。梁蕭聽出是雲殊的聲音,初時甚小,漸漸響亮起來:“……柳姑娘,我雖然言不及義,但這片心意,卻是天日可表,絕無虛偽……”

那林中寂然半晌,卻聽一聲嘆息,梁蕭聽出柳鶯鶯的聲音,頓時心跳加快,只聽她道:“雲公子,這個好生叫人為難,雖說你對我很好,但我和梁蕭相識在先!”梁蕭聽她言辭間頗有溫柔之意,不由心頭一緊,大為忐忑。

卻聽雲殊嘆道:“柳姑娘,我也知這樣大大的不對。但不知為何,我自那天見過你,便須臾無法忘懷,走路想你,吃飯想你,連……嗯,說句混話,連做夢也夢見你。柳姑娘,你聽了這話,或許當我是個輕薄浪子,但我從小到大,就沒如此喜歡過一個女子,更別提說這些羞人的話。先時見你受了傷,我什麽都忘了,唉……我背叛師兄,他……他必然十分生氣的。”說到這裏,語聲微微哽咽。

柳鶯鶯沉默一陣,道:“雲公子,今後你有什麽打算?”雲殊沉默了一陣,嘆道:“除了浪跡天涯,再無去處。”柳鶯鶯道:“雲公子。人非草木,誰能無情,只是那個小色……嗯,那個梁蕭生死未蔔,於情於理,我都不能丟下他不管。”梁蕭聽到這裏,腦中嗡的一聲,幾乎失了知覺。卻聽雲殊道:“不打緊,我陪你去尋他就是了。”柳鶯鶯道:“承你情了,嗯……你為我叛出師門,我也不會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