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機卷 第七章 太乙分光(第3/5頁)



那華服公子聽二人對答有趣,不禁搖扇大笑。他心機深沉,自然不會當真相信秦伯符死了,笑了幾聲,說道:“小家夥,如此說來,你和他們並非一路了?”梁蕭道:“當然不是。”華服公子笑道:“那你告訴我,那個紫衣漢子到底去了哪裏?”梁蕭道:“我不是說了麽?他被狗吃了。”華服公子臉色一沉,那藏僧厲聲道:“小家夥,咱們千歲問你正經話,你也要正經回答。”梁蕭笑道:“我也說得正經話,就怕聽話的人不正經。”藏僧見他只顧胡說八道,幾乎氣歪了鼻子,眼一瞪,便要動手。卻聽花慕容道:“你們找我秦大哥有事麽?”華服公子“哦”了一聲,笑道:“原來他姓秦?”那紅袍道士臉色一變,在華服公子耳邊嘀咕起來。梁蕭聽出這紅袍道士說的也是蒙古話,意即是:江湖上姓秦的高手極少,勝得了那藏僧的恐怕唯有一人,叫做秦伯符,此人武功極高,江防圖落到他手上,要取回不易雲雲。

梁蕭心中納罕:“這群人盡說蒙古話,難不成都是蒙古人?”他不知道這些人說蒙古話,乃是因為事關機密,欺自己一方無法聽懂。但梁蕭聽了,卻不由念起母親,倍感親切,對眼前這幾人竟也生出親近之心來。那華服公子聽罷,對花慕容莞爾一笑,又以漢話說道:“這位姑娘,你那位秦大哥偷了我一樣緊要物事,若不還給區區,忒也不便。”梁蕭心道:“這廝好不要臉,明明是他們偷了東西,卻賴給病老鬼。”瞅著四人,心中又生不屑。

花慕容冷然道:“秦大哥生平磊落,豈會偷你們的東西,大約是你們賊喊捉賊吧。”她本也只是胡猜,孰料一語中的。華服公子只當她已知真相,眼中兇光一閃,嘿笑道:“姑娘說笑啦,所謂欠債還錢,古之通理。那位秦兄拿了在下的物事,在下心急得很,是以想委屈姑娘做質,與在下同行數日,好叫秦兄用那件物事來換姑娘。”他一雙眼只在花慕容身上掃來掃去,目光頗是猥褻。

花慕容氣急,咬緊銀牙道:“好啊,有能耐的,便來試試。”華服公子嘻嘻笑道:“這般說,恭敬不如從命了。”他使個眼色,那藏僧大步跨出,喝道:“女施主,阿灘再來領教。”手如鳥爪,直向花慕容肩頭抓到。還未抓至,忽聽華服公子道:“阿灘尊者,莫要傷了她。”阿灘一聽,心生猶豫,手下微微一滯,花慕容卻不客氣,翻手一掌,拍在他手背上。阿灘雖然有密宗神功護體,挨了這一下,也覺痛入骨髓,急忙將手收回,雙手食、拇二指圈合,平平推出。

花清淵百忙中斜眼覷見,訝然道:“阿容小心,這廝會密宗印法。”花慕容聽得不明所以,只覺阿灘推來,勁力大得異乎尋常,但她素來逞強,不肯示弱,雙掌平平推出。二勁相交,花慕容飄退丈許,搖晃不定,雙頰酡紅。阿灘則“蹬蹬蹬”連退三步,每退一步,便在黃泥地上留下一個腳印,待得立定,只覺胸口郁悶,暗暗吃驚:“這女人好大的勁!”當下穩住呼吸,又喝一聲“咄”,雙掌一合,形如寶劍,正是“金剛寶劍印”。

梁蕭見阿灘武功古怪,好奇之心大起,不由喝了一聲彩。花慕容大是氣惱,狠瞪了他一眼,暗罵道:“小混蛋竟給敵人叫好。”她不經意間已然將梁蕭當作一夥了,是以格外生氣,當下身形扭轉,使出“風袖雲掌”的功夫,拂袖揮掌,如風吹雲動,曼妙多姿,只因太過好看,反倒不似武功,更類舞蹈。

梁蕭看得暗暗著急,說道:“曉霜啊,你姑姑被人打得像個猴子,左蹦右跳,一定要輸的。”花曉霜吃了一驚,擰起眉頭,平白擔上心事。花慕容聽得怒極,百忙中回罵道:“死小鬼,你才是只臭猴子。”華服公子瞧她玉貌花容,武功飄逸,嬌嗔薄怒間,更添風致,一時心神俱醉。再見阿灘尊者連下狠手,又不禁眉頭大皺,生怕這頭蠻牛悶頭亂觸,誤傷佳人,當下低聲道:“火真人!”

那紅袍道人會意,身子一晃,趕到二人身前,雙臂如白鶴亮翅,拍向花慕容。花慕容鬥這和尚已是吃力,忽見火真人搶來,不由得驚叫一聲,飄退丈余,僧道二人一意將她生擒,一左一右,包抄上前。

花清淵與金發胡人已拆到百十招,原本他武功為高,但那胡人避實就虛,一味遊鬥,是以倉促間難以制服,乍聽花慕容叫喊,心頭一急,胸口露出破綻。胡人大喜,雙拳擊其前胸。花清淵目中精光一閃,輕嘿一聲,左掌圈轉,右拳平平擊出,去勢甚緩,如帶萬鈞。“撲”的一聲,胡人右拳與他左掌勁風接上,便似擊入深潭,無處借力,心中暗道不好,抽手不及,花清淵右拳已然送來。這招“後土掩水”乃是“五行接引拳法”的絕招,右拳有千鈞之力,假山巨石也是一推便倒。拳掌接實,胡人連退三步,一陣胸悶氣短,滿臉通紅。